艾文給自己簡單的進行了救治,便折返回來。
她到了重症監護室,找到秋煦所在的病房,推開門,走了進去。
秋煦還在昏睡著,窗外的陽光穿過透明的玻璃,撒落下來,落在秋煦的臉上,顯示出一種祥和靜謐的美。
艾文的狀態已經比剛才好了很多,身子也稍稍有了力氣,臉色也不再那麼難看。
她走上前,在秋煦的病床前坐下來,很認真的看著他的臉。
如此熟悉的容顏,不管怎麼看都不會膩。
“真傻。”她輕聲感歎,淚水止不住的滑落下來。
她隻想著自己逃避,竟然沒有想到秋煦竟然會做到這一步,如果早點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她會不會留下來聽他把話講完呢?
他的臉很安詳,一點痛苦都沒有,仿佛這樣睡著才是天堂。
艾文伸出手,纖細的手指撫上他溫潤蒼白的臉,指尖劃過他的光潔的額頭,好看的眉毛,高挺的鼻梁,最後落在他有些發幹的唇上。
他一定渴了。
艾文倒了杯水,小心的扶著秋煦的腦袋,想濕潤下他的唇。
可他的唇緊抿著,水一滴滴順著他的唇角滑落,完全不能進到他的口中。
看著他這樣蒼白無力,甚至連水都喝不下去,艾文急手指都有點發顫。
這真的不是她想要的結果。
不知不覺淚已滑落。
她不得不放下水杯,給秋煦換個姿勢,稍稍抬高秋煦的頭。
就在這時,秋煦一直緊握的拳頭,竟然微微鬆開了。
艾文垂眸,牽起他的手,掰開他的手指,一枚珍珠的項鏈從他的手中滑落,鉑金的鏈子勾在微微蜷起的小手指上,才沒掉在地上。
她將項鏈拿起來,認真的看著。
貌似秋煦說過,這是秋家的傳家寶來著,他說這是給他妹妹的東西。
不知不覺又想起了往日的一幕一幕,艾文心中千般壓抑,隻能化成無聲的抽泣。
她無力的滑落在地上,捧著這顆被秋煦視為寶物的珍珠,後悔、自責的眼淚撲簌撲簌的滴落在碩大的珍珠上。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捧著珍珠貼在臉頰,感受著它的溫潤,如同感受著他的溫柔。
哭夠了,她站起身,將脖子裏的平安鎖摘下來,放在秋煦的手中,幫他把手握起來。又把這珍珠的項鏈,掛在自己的脖子裏。
“我一定會救你的。”她認真的看著秋煦的臉,伏在他的耳邊輕聲呢喃,“隻要你肯醒來,我便再也不走了。”
一直安靜的如同靜靜等待死亡的秋煦,眼角一滴晶瑩的水珠,毫無征兆的滑下來。
“我聽你講秋家的故事,告訴你珍珠裏封印的話,像個正常人一樣跟你一起逛街、玩遊戲,還有探討人生。我還要繼續教你醫術,教你武功,給你講你想知道的事。”說道這裏,艾文都忍不住抽噎起來,為了不讓自己更難堪,她慌忙說道,“我先走了,我去研究下藥理,看看能不能想辦法讓你盡快好起來,我還有很多事想跟你一起做呢。”
說完,急匆匆就要走,可手上一涼,竟然被一隻冰涼的手用力的拉住了。
艾文轉身,看了看將她抓住的人。
秋煦還沒有醒,這是毫無置疑的。
他在昏厥中做了自己最想做的事,他想將她留下來。
“我不會走的,我答應你的,不再走了。”艾文安慰,“我隻是去研究下藥理,突然覺得知識儲備完全不夠,沒有辦法更快更快更快的將你治好。”
秋煦全然沒有反應,隻是緊緊的抓著艾文的手,絲毫鬆開的意思都沒有。
艾文無奈,歎口氣,“我去拿幾本書,馬上就回來。”
秋煦依然沒有鬆手。
艾文無奈了,掏出常年關機的手機,給溫如言打電話,讓他盡快找到她需要的書,並且送過來。
打完電話,艾文從秋煦的旁邊坐下來,努力不讓自己流淚。
第一次,她感受到自己的醫術遠遠不夠。
不是因為治不了,而是覺得無論如何秋煦都沒有辦法按她期待的速度康複起來。
她是醫生,比任何人都明白,人的身體一旦受到傷害,想要恢複根本就沒有辦法一蹴而就,可她還是忍不住想要試試。
溫如言很快便將書送過來,為了不讓別人發現艾文,他親自捧著一大疊書急匆匆的趕來。
一進門,就忍不住擔心,“艾文,你最好還是去休息,你自己的身體都已經到極限了啊。”
艾文搖頭,“沒事,我撐得住。”
“秋少爺隻是外傷,要康複也就是時間的問題,倒是你……”溫如言歎口氣,“艾文,你可要保重啊。”
艾文還是搖頭,“溫院長,我真的沒事,我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
溫如言拗不過,隻好走上前,將手搭在秋煦的人中上,感受了下他的呼吸,又彎腰扒開秋煦的眼睛,看了看他的瞳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