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文沒有死。
之後,她隻是失去了意識,甚至連藥物注射後的感覺都沒來得及體會。
等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再次被包進了柔軟的被子裏,躺在原來的大床上。
房間裏沒有人。
她看了看手腕注射後留下的針孔,已經結了痂,看來她昏睡了很多天了。
除了那天的針孔,還多了幾個新的。
她還沒有死,想來應該是莫少勳為她注射營養液的原因。
她坐起身,打量著房間。
與剛來的時候不同,床頭櫃旁邊多了張書桌,上麵擺著一遝厚重的書,還有莫少勳做的筆記,筆記旁是還在冒著熱氣的清茶。
看來,這段時間,她跟莫少勳同在一屋簷下了呢。
微微的不爽。
她掀開被子,從床上走下來,隻覺得雙腿發軟,一陣眩暈。更加窘迫的是,她很長時間都沒有洗過澡了,身上竟然還幹淨,她摸摸頭發,連頭發也柔順。
一種不好的預感襲來,她不得不好好審視自己,看看自己究竟哪裏還發生了變化。
是衣服。
一副皮囊而已,艾文苦笑,被看過就看過吧,反正在他的麵前,她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
回了會兒神,適應了下光線,腿上的神經和肌肉也放鬆下來,她慢慢站起身,走到窗前。
好像下過雨了,地麵都是濕的,時不時有風夾著青草的芬芳傳進鼻子裏,是很久違的味道。
她竟然還活著,這味道也在證明她還活著。
就在這時,房門響了。
莫少勳垂著腦袋走進來,很快目光便鎖定了艾文,直直的看著她的背影,一言不發。
艾文沒有回頭,更不會注意到他深陷的眼窩,憔悴的容顏。
她隻是自顧自的吹著風,時不時撩撥一下長發,瘦削的身子在寬大的睡衣裏纖薄輕巧。
見艾文沒有回頭的意思,莫少勳陰著臉,坐在書桌前,抿了口茶,認真的看書。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這二人終於全都忍受不了,這長時間的靜默,還同在一屋簷下的靜默,艾文轉身,莫少勳抬頭。
“絕食都死不了,你牛。”莫少勳豎個大拇指。
“我死不死,不是你說了算麼。”艾文回答,“是你舍不得我死吧。”
“是啊,死了,就少了個玩具了,那生活多無聊啊。”莫少勳回答,“反正不吃飯,比養個寵物都省錢。”
“……”艾文不知道自己是無語了,還是沒有力氣跟莫少勳杠下去了,她轉身繼續欣賞窗外的**。
“忘了告訴你,你我呼吸同樣的空氣,已經快一個星期了,不知道,你有沒有生不如死的惡心感?”莫少勳邪魅的笑,“對啦,忘了告訴你,我可沒時間,也沒那麼好心給你洗澡。”
艾文渾身惡寒,犯得著這麼此地無銀三百兩麼!
她沒有回答,轉身朝著窗外,不再說話。
莫少勳放下書,走上前,冷不丁的來了一句,“這些年,你過得挺快活的嘛!美男左擁右抱?”
艾文依然不說話。
“怎麼,戳到你的心病了?”他突然攬住她的肩,冷笑,“你大概清楚吧,碰我的東西,是要付出代價的!”
艾文拍掉他的手,回敬以冷笑,“你的東西?”
莫少勳沒有接艾文的話,而是自顧自的說著,“你最好跟那些人畫好界限,惹毛了我,我可是要殺人的。我可是很執著,很有耐心的,這個你應該比我更清楚才對。”
“嗬。”艾文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了。
“你最好相信我是認真的。”莫少勳聲音低沉,唇角挑著邪惡的弧度,眸子深不可測,“還好,我沒有發現你身上有男人的痕跡,暫且就原諒了你。”
“你在說什麼?”艾文本能的覺得事情不妙。
莫少勳這話好像哪裏不對勁。
“阿文,不要想多了。你的身體與我而言,有什麼可貪念的?如此的破敗不堪慘不忍睹。”莫少勳繼續說,“我莫少勳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你別太高看自己了,我看不上你,我僅僅是想要戲弄你。”說完,大笑著出門去。
艾文盯著他離去的背影,心裏一點點發寒,她慌忙審視下自己,好像並沒有哪裏不對勁。
莫少勳這個混蛋,究竟對她做了什麼!
淡漠冷靜的艾文,心裏已經充滿了怨念,本以為如同死灰一樣沉靜的內心,還是受到了觸動。
她有點不安,走到書桌前,看看莫少勳這幾日究竟做的什麼,卻在他的筆記本上發現了幾個人的照片。
千野、古若塵、秋煦和花月安。
並且,他竟然在千野的照片上打了叉。
不詳似乎被坐實了,莫少勳還是如同她預料的一樣,要對她在乎的人下手了。
這是預料中的,所以她一直很謹慎的跟這些人保持著距離,就算這樣莫少勳還是不放過嗎?這是不是有些太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