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安聽著電話那邊嘟嘟的響聲,整個人都懵了。
良久,她才將頭埋進膝蓋裏,大滴的眼淚就滑了下來。
不是因為她的身世,不是因為自己很委屈,隻是因為古若塵說的那句話。
他說,他不欠她。
是的,他不欠她。若是有虧欠,也是她欠他。
隻是,這話從古若塵的口中說出,真的讓她心酸無比。
這麼多年,古若塵一直為她遮風擋雨,似乎是屹立在她身邊不倒的大樹,隻要她有難,他必定會出現。
他為她做了太多太多,而他的寵溺和疼愛,竟然讓她忘了,他的溫柔並不是責任和義務。他可以依著她順著她,自然也可以將這種放縱收回。
因為,她實在不值得。
想到古若塵為她做的一切一切,又想到自己的所作所為,花月安便不可抑製的難受。
她真的不配有那般的溫存,她真的比不上洛羽辰,她真的虧欠了古若塵太多,多到似乎永遠都還不完。
時間一點點流逝,花月安直起身擦擦眼淚,努力擠出個難看的笑。
顏顧賢馬上就要回來了。
她不想讓顏顧賢看到自己如此失魂落魄的樣子,還是為了另外一個男人失魂落魄。
她今天要好好跟顏顧賢談,不想再吵架,吵吵鬧鬧的日子,她早就疲憊了。
看著時間差不多了,她去廚房幫保姆燒飯,不想閑著,一旦閑著,她就會胡思亂想。
終於等到顏顧賢回來,他看起來挺疲憊,精神倒還不錯。
招呼花月安從廚房裏出來,顏顧賢剛想走上前攬住她的肩,卻發現她紅腫的眼。
“你怎麼了?好像哭過?”顏顧賢很敏銳的捕捉到花月安異樣。
花月安搖頭:“煙熏的。”
“是不是有什麼事情?”顏顧賢問,“是不是今天跟回音的見麵失敗了?”
花月安依然搖頭,牽著顏顧賢的手,很鄭重的做到沙發上。
醞釀了下氣氛,花月安終於抬頭直視著顏顧賢,問道:“阿臻,今天秋煦告訴我,我不是他的妹妹。”
顏顧賢有點意外,但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麼意外,隻是伸手輕輕刮了刮花月安的鼻子,“我當是什麼樣的大事,讓我家夫人這麼憂心呢,原來就這麼檔子事啊。”
“你知道?”花月安挑眉。
“嗯。”顏顧賢不欺瞞。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為什麼都沒有告訴我?”花月安急了。
顏顧賢示意花月安稍安勿躁,然後整理了下思路,講給花月安這麼一件事情。
他說,具體的情況,他也不是很清楚,當莫楓拿出另一塊平安鎖的時候,他便開始懷疑了。
花月安神經比較大條,等從法國回來,身上竟然隻剩下一個平安鎖了。
因為繩子不一樣,顏顧賢很容易就認出,這是莫楓拿出來的那塊。
花月安身上的那塊不見了。
這讓顏顧賢更加的疑惑。
那時候花月安有了身孕,為了不影響花月安的情緒,顏顧賢才沒有將自己的顧慮說出來,而是直接去找了秋煦。
當將這兩平安鎖遞給秋煦,秋煦立馬魔怔了。
顏顧賢和莫楓自然看不出這兩塊平安鎖有什麼不一樣,而秋煦卻看得出。
秋煦說,這平安鎖看起來跟原來那塊一模一樣,甚至連血石的血絲都一樣,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很可疑。
眼下這塊是合成的,合成的太逼真,如果不是秋煦這樣的專業人士,真的辨不出來。
當時秋煦的表情很嚴肅,似乎世界末日來了一樣。
他要求顏顧賢將平安鎖留下,他會給顏顧賢一個合理的說法。
顏顧賢也覺得這樣比較穩妥,便將鎖留下,一個人回來。
很快,秋煦便離開了A市,顏顧賢猜測應該是帶著鎖回老家了。
再不久,顏顧賢就跟花月安吵架了,而且還轟轟烈烈的鬧離婚,這件事便擱置了。
隻是顏顧賢沒有想到,秋煦回來後,葉秋兩家便水火不容了。
可顏顧賢還是一直惦念著這件事,便跑去問秋煦,在吃了幾次閉門羹之後,秋煦終於將實情說出。
秋煦說:“我已經調查清楚了,這隻是有人為了混淆視聽,製造的假象而已。我的妹妹從來都不是花月安。當初有誰又是為了什麼目的,對我妹妹的東西動了手腳,我想我沒有必要跟顏先生說。如果顏先生想要知道,應該用自己的力量和手段去調查,而不是在我這裏喋喋不休。”
當時顏顧賢真的是非常的鬱悶,非常的震驚。
多年前,竟然有人不惜費這麼大的力氣,仿造一塊平安鎖,來偽藏花月安的身份,這裏麵一定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
顏顧賢從這裏麵嗅到了大事件的味道,而秋煦不一樣。
秋煦確信自己的妹妹,從這個城市出現過。不然別人根本就沒有機會見這個平安鎖,更不用說偽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