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看你在這裏,不說人話,支支吾吾,很生氣!”古若塵回敬。
“誰不說人話了?誰支支吾吾了?”顏顧賢不承認。
“真惡心。”古若塵皺皺眉,抓起丟在地上的拐杖,拄著直起身,一顛一顛的往房間裏走。
“不行,有點冷。連笑話都冷。”古若塵邊開門,邊說,“我得回屋暖和暖和去。”
“你什麼意思啊!”顏顧賢憤懣的跟著走進屋,“我招你惹你了,你整天看我這麼不順眼!”
這話剛說出來,顏顧賢馬上意識到不對,連自己都嚇著了,慌忙糾正,“是我看你不順眼!”
“你怎麼能忘了我們的立場呢?”古若塵在沙發上坐下來,將傷腿放在茶幾上,目光倨傲,表情得意。
“不就是仇二代嗎?”顏顧賢皺著眉,“周五就要開庭了,我們顏家也算是得到了應有的懲罰。怎麼?你還想世世代代仇恨下去?你可真有精力!”
“世世代代?”古若塵挑眉,“抱歉,我還真沒這精力。說吧,找我什麼事?我可不相信自尊心強、眼眶高的顏家大少爺,沒事會到我這裏找存在感。”
已經這樣了,隻能實話實說了。
顏顧賢垂著眸,沉默了幾秒,然後抬起頭,麵色嚴肅,眼神誠摯,“我父親想在開庭前,見你一麵。”
“哦?”古若塵有點吃驚,“看你來這裏,我倒是想過是這事,但想想好像又完全沒有道理。”
“或許,他是很後悔曾經做過的事,想當麵跟你道個歉。”顏顧賢答。
古若塵輕笑:“如果因為別的原因,我倒還可以考慮。若是道歉的話,就算了,我不需要道歉,在現實麵前,道歉毫無意義。”
如果一句道歉就可以抹消所有的恩怨,那他整天什麼事都不用幹,直接站在大街上,逢人便對不起得了。
逝者已矣,很多事,若要計較,恐怕會計較個沒玩沒了。若不計較,也就雲淡風輕,一笑而過。
古若塵不需要葉龍的道歉。
他不是不計較,而是覺得此刻,道歉早就沒了意義。
但是,他相信,葉龍想見他,自然不隻是為了道歉。
正在顏顧賢不知該如何是好,古若塵輕輕頷首,衝著顏顧賢淺笑,“我覺得見一下,似乎還是有必要的。”
真沒想到,古若塵竟然答應了。
顏顧賢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明天吧,明天我帶著羽辰去見見他。好歹羽辰也是他的女兒。”古若塵答。
顏顧賢突然意識到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古若塵跟洛羽辰在一起了,洛羽辰是他的妹妹,好像藍葉兩家也不僅僅隻是仇恨這麼簡單吧?
從某種意義上講,古若塵是不是該喊他一聲兄長呢?
想到這裏,顏顧賢立馬覺得底氣十足了,是呢,他是古若塵的兄長。
兄長見弟弟,弟弟乖張點,兄長也犯不上生氣,小孩子嘛!
顏顧賢在心裏自我安慰著。
古若塵看著顏顧賢的臉,由局促不安到驚喜,再到激動,最後成了囂張,仿佛一下子就明白了顏顧賢的想法。
也對,這藍葉兩家的關係,還真是剪不斷理還亂。
在年輕一代,隻有古若塵知道花月安的真實身份。
花月安是程堔的親身妹妹。
他當初那麼阻止程堔傷害花月安,也有這方麵的原因,他不想看著程堔傷害自己的妹妹,不想等有一天真相大白,程堔會痛苦難過。
花月安跟古若塵是姑舅表姐弟。
而顏顧賢跟洛羽辰是親身兄妹。
這輩分有點混亂啊,不管怎麼算,他古若塵好像都矮人一等呢。
那壓根不認賬好了,就當不認識顏顧賢。
古若塵不想認賬,可顏顧賢想認賬,立在一邊,有意無意的自言自語,“是啊,羽辰是我妹妹來著,喊我哥哥來著,不知道我妹夫會是什麼人,會不會喊我哥哥呢。”
古若塵翻翻白眼,不理會顏顧賢。兀自拿起遙控器,打開電視,看肥皂劇。
古若塵骨折的消息一早就傳遍了大街小巷,古若塵不願看新聞,不管是南宮還是非南宮的新聞,都在研究古若塵這個骨折,究竟是怎麼弄的。
更是諸多粉絲齊聚在南宮樓下,手捧鮮花,來“悼念”。
好吧,原來古若塵眼拙,他看著那場麵真的挺像悼念的。
該說什麼好呢,他還是很慶幸的,他現在住的這個地方倒是很安靜,一直很安靜。
從南宮被人攻擊,再到大大小小的新聞傳播,不管是記者還是粉絲,完全沒有來攻擊玢汕別墅的意思。
這是自古若塵出道以來便形成的規矩,他的私人生活不允許打擾,隻要離開玢汕,隨便怎麼樣都可以,但這個地方不可以。
這裏是祭奠他父親去世的地方,不容人侵犯。
倒是洛羽辰不嫌世道亂,竟然在這種氛圍下,非要出去逛什麼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