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顧賢,如果你是我,你該怎麼辦?”花月安問,“我們之間連最起碼的信任都沒有,甚至連溫存都是假的。你說這些是為什麼,讓我為你的愛情感激涕零嗎?對不起,我有點累了,要先走了。”
說完,埋著頭就要走,剛走出半步又被顏顧賢拉了回去。
“有些事,我不知道該怎麼對你說。”顏顧賢垂著眸,“……”
“那就什麼都不要說了。”花月安聲音冰涼,從顏顧賢的手中撤出手,頭也不回的大踏步離開。
顏顧賢怔怔的立在原地,他真的有點手足無措了,經曆過那麼多大風大浪後,他還能踟躕的像個小孩,真的非常的不安。
花月安從顏家出來,她沒有帶傘,隻走了幾步頭發便濕漉漉沾滿了水珠。更要命的是口袋裏沒有錢,包都在辦公室裏放著呢,她想回去上班都隻能用腳走的了。
走出顏家,在拐角的地方,花月安忍不住回頭看看那扇雍容華貴的大門,就在目光落在目的地,一柄青色的花傘出現在了視野。
顏顧賢撐著傘,站在門口,正朝著花月安這邊出神的望著。
有一瞬間的尷尬,花月安慌忙轉身,繼續順著大路走。
顏顧賢撐著傘追了上來,遞給花月安一把傘,順道將剛才從花月安口袋裏掃蕩出的三塊錢放回到花月安的口袋裏,“我的吻不值三塊錢,還給你。”
聽到這話,花月安又是一陣心酸。
驕傲如顏顧賢,竟然能說出這樣的話,真的不讓人難受都不能。
“再走十幾分鍾,就有公交站牌,我送送你。”他說。
“不用,我一個人能走。”
花月安突然明白了顏顧賢為什麼要拿那微不足道的三塊錢送回來了。
顏顧賢知道花月安臉皮薄,肯定不會再接受他的饋贈,現在幫助她,隻能被看成是侮辱她。
可真的靠腳程離開這個地方,實在太殘忍了。
於是顏顧賢將這三塊錢送出來,至少可以讓花月安換成3輛公交車。
這種細微的體貼,花月安感受到了。
顏顧賢真的不一樣了,那個囂張自大的顏顧賢,何時變得如此溫柔細膩了呢?
“有人說,兩個人在一起,本來就是不可思議的事情。”顏顧賢打破了沉默,“兩個生長環境,生活閱曆不同的人,不管在哪方麵都是格格不入的。所以兩個人若要在一起,一定會不停的吵架,不停的磨合,打磨成彼此適合的樣子。”
然後,他扭頭直視著花月安,“我這顆螺絲釘剛好被打磨成你的尺寸,你真的要逃嗎?你真的不準備對我負責嗎?”
花月安汗。剛開始,他還說的挺有道理,沒想到最後又回歸了本色。
她不知道怎麼回答才好,隻好緊抿了嘴巴不說話。
顏顧賢也垂了眸,不再說話,二人就站在街角,在細密的雨絲中默然相立。
良久,花月安終於鼓起勇氣,說道,“路,我一個人能走,你先回去吧。”
“我隻想送送你。”哪怕一分鍾也好,他想跟她在一起。
“不用了。謝謝你的傘,我會還的。”花月安說。
說完,她撐起傘,大踏步走在雨簾裏,她想盡快離開這個地方。
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地方總是散發著讓她犯錯的蠱惑,她已經錯過了,沒有膽量一錯再錯了。
她承受不起。
顏顧賢靜靜的佇立在原地,看著花月安的背影一點點遠去,眸子一點深邃,越來越深,直到深不見底。
從什麼時候起,他再也掌控不了這個女孩子了呢?
果然越是在意,便越是恐慌嗎?
當花月安的身影消失在細雨中,顏顧賢才垂著頭往回走。
很多事,明明都是無可奈何的,可不管有什麼理由和借口,說到底,他曾那麼深刻的傷害過她,就算她現在還無法原諒他,他都不會難過。
他隻是害怕,害怕這次真的會失去她。
長沙。
洛羽辰已經買好了機票,時間很緊,她從賓館裏出來便沒有再回去,而是拖著行李箱在飛機場的咖啡廳裏點了杯咖啡。
下午4點的飛機,隻要她乘上飛機,這片土地上發生的一切,便會劃歸為塵土。
或許有人會在無意間提起,有個名叫洛羽辰的姑娘,那麼勇敢的愛過;或許有人在茶餘飯後消遣,說有個名叫洛羽辰的女孩,輸給了一個男人;也或許根本就沒有人會記得她。
出神的望著外麵來往的人群,眼眶下一次浮起沒法消散的紅色。
她真的愛過啊,並且還在愛著,為什麼她的愛,就注定以這樣的悲劇收尾呢?
想著想著,洛羽辰忍不住伏在桌子上,身體跟著心情一起顫抖,淚花不知不覺便已經打濕了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