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安拄著木棍走了幾步,腳上的刺骨的疼痛立馬傳來,讓她忍不住打個冷戰。
莫楓回頭看了一眼,沒有說話,依然跟花月安保持著七八米的距離。
花月安忍住疼,拄著木棍加快了腳步,她不想成為負擔。
莫楓說的對,如果在天黑之前還沒有走出這個地方的話,真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她仰頭看看天,太陽已經西斜了,再這樣磨蹭下去,連莫楓都要受到牽連。
走了大概十分鍾,花月安的腳已經腫的不成樣子了,饒是再倔強的咬緊牙,還是在不經意中放慢了速度。
跟莫楓的距離已經越來越遠,莫楓突然停下了腳步,雙眸閃爍著心疼和堅忍不拔,他突然邁開步子朝著花月安走來。
夕陽將人的影子拉長,深深淺淺的腳步聲在廢舊的瓦礫上愈發清晰。莫楓背著花月安緩緩的走著,每一步都似走在那段斑駁的歲月裏,走過那美好的華年。
她熾熱的手臂就纏繞在他的脖子上,宛如一團火,一下子便將他身體的火給點燃,熾熱的火焰越燒越旺,撩動著他心底最深的渴望。
情不自禁的就想將身後的人據為己有,情不自禁的就想順其自然的讓自己失去理智,但此刻又無比清晰的知道,他不能!
這種想法如此深刻的烙在靈魂的深處,讓他的每個毛孔都極力的克製,或許稍不留神就會將辛苦建立的一切摧毀。
於是,他試著說說話,轉移下注意力,“花月安,你真的愛顏顧賢嗎?”
花月安點頭。
莫楓苦笑:“我一下子就不明白了,你怎麼突然就不喜歡古若塵了?我覺得這事特別值得懷疑。”
“你也覺得少爺魅力無限,不喜歡他是無法饒恕的罪?”花月安笑。
“那倒不是,隻是覺得不可思議,畢竟你愛了那麼多年,怎麼可能說不愛就不愛了。”莫楓說。
花月安垂下眸子,實話實說:“我也不知道,我以為這輩子非他不愛的。可能現實無比清晰的告訴我,有些夢做下去不僅害己,還傷人。是顏顧賢讓我從這個夢裏醒了過來。阿臻是個好人,愛上他是太自然不過的事情。”
莫楓輕輕搖搖頭:“還是無法理解啊。”
花月安不再說話,她有些累。
過了一會兒,莫楓又問道:“花月安,我……”他頓了頓,有點不好意思,“是啊,我似乎有點理解你了。那麼久,你都不曾放棄過古若塵,是因為沒有碰到可以讓你忘記他的人。而顏顧賢就是那個能讓你忘記過去的人。”
“是啊。”花月安讚同。
“說到底,還是我不好。”莫楓覺得自己很悲哀,“那麼久,都沒讓你產生哪怕一丁點的好感。”
“不是了。”花月安搖頭,“莫楓,你真的很好。”
可能就是因為莫楓人很好,才沒法走進她的心吧。他沒有顏顧賢的冷酷,沒有顏顧賢的殘酷,更沒有顏顧賢的強勢和囂張,所以沒有辦法如顏顧賢那樣狠戾決絕的將她與過去,一刀斬斷!
連偷偷回憶的機會都給連根拔起。
所以,她會恨,恨的咬牙切齒。
在時光和點滴的生活中,她一點點被磨平,一點點發現,顏顧賢真的很好。
突然回首,發現自己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被俘獲了心。
不想說這些令莫楓不高興的事,花月安突然拍了拍莫楓的腦袋,“莫大少爺,你不要請我吃飯嗎?我為了你,可是受了這麼大的委屈。”
“請,當然請!”莫楓嗬嗬笑,“想吃什麼?”
花月安撓撓頭:“暫時想不出。”
“西北風怎麼樣?”莫楓問。
“嗬,真小氣!”花月安扁扁嘴。
“西北風不好嗎?彙集了多少天時地利人和啊。”他淡淡的笑著,額角卻滲出密密麻麻的汗珠,細碎的水滴彙集成豆大的顆粒沿著額頭緩緩滑落。
花月安突然問道:“莫楓,你傻了吧,為什麼要去拍什麼台風過境的大海?腦子進水了吧?”
“因為無論如何也想去南宮上班。”莫楓答。
“為什麼啊?”花月安問,“我很難理解,你會到南宮上班,還要做到如此地步。”
“因為我發現了一個大秘密。”莫楓微微笑,“這個大秘密關係到每個人的切身利益,我現在隻在猜測,具體的不敢說,等我查清楚的再告訴你。”
花月安死纏爛打、刨根問底的希望莫楓給她透露點,可莫楓就是緊閉了嘴巴,不說就是不說。
終於在天黑之前,來到了外環路。
將花月安放在路邊,莫楓去攔車。
當看到人煙,心裏的忐忑變得愈烈,不知道這段時間A市發生了什麼。他跟花月安都是非常渴望回家的,可當真回去,一定會有什麼是他們不願意去麵對的吧。
終於攔了輛車,將花月安抱上車,莫楓也跟著鑽了進去,車子便朝著市裏進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