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女。”言簡意賅。
果真如此。淡漠如秋煦，當真在艾文的麵前無法保持良好形象，他幹咳了兩聲，將車子停在路邊，“請下車。”
艾文賴在車上不走，“無處可去。”
“那就老實的閉上嘴！”秋煦再次啟動車子。
秋煦歎口氣，目光望向悠遠，他怎麼舍得趕她走呢。事情就是這麼矛盾，隻要他還趕她，她就一定不會離開。隻要他設法挽留她，她就一定毫不客氣的逃走。她就是這樣矛盾的活著的，時時刻刻戰戰兢兢。
艾文突然湊上前，將下巴墊在秋煦身後的車座上，“喂……”
話音剛落，隻聽得一陣急促的刹車聲，秋煦的額角都冒出了細密的汗珠，差點追尾。
“你搞什麼？”秋煦看起來很不耐煩，“這是在路上啊，很危險的。”
艾文答：“就是很危險，我才提醒你不要走神啊。”
“我哪有走神。”
“你就是在走神。”艾文嘟嘟嘴，“算了，還是我開吧。”
不等秋煦反應過來，艾文已經單手按著秋煦的椅背，身體靈活的越過車座，輕輕落在副駕駛上。
“你有沒有搞錯啊，我早晚有一天會被你嚇死的。”秋煦扭頭看著艾文。
此刻，她正雙肘墊在膝蓋上，拖著腮，調皮的笑。
這樣的她，很少見，但真的是會讓人心髒狂跳啊。
“我數數，這是你今天說的第五遍了。”艾文微微笑著，兩個幽深的小酒窩更增添了幾絲俏皮，“不過，我怎麼可能嚇死你呢，你說是吧，仙女。”
秋煦伸出手，用力的在她腦袋上揉了幾下，“我想掐死你啊。”
艾文嘿嘿笑了兩聲，“換個位置吧，你當你的仙女，我當我的漢子。”突然，她意識到什麼事情，慌忙轉頭，大驚失色道，“不好了，趕快走吧。”
秋煦回頭，因為他在路上突然停車，導致大片的堵車，長長的車龍已經看不到尾了。大家估計是看在他這車實在是難得一見的豪車，才強忍著沒有衝過來給他砸了。
“趁著警察沒來，還不快走，等著交罰款呢！”艾文挑眉。
秋煦恨恨的咬著牙，再次重重揉了揉艾文的頭發，惡狠狠的說：“我想咬死你啊。”
秋煦再次啟動車子，逃之夭夭。
“你今天看起來心情不錯。”秋煦還是問了想問的話。
真的，今天她的狀態真是達到了巔峰了，不僅跟他開玩笑，還撒嬌賣萌惡作劇。這跟平日裏的她，簡直判若兩人。
“你今天的狀態也不錯。”艾文笑，“像個正常人了。”
“我平時不正常嗎？”秋煦問。
“嗯，相當不正常，像從古墓裏出來的，幽森森的。”
秋煦被這話打擊的不輕。他也想陪著她開心，想辦法逗她開心，可他當真不擅長這個，隻能幫她處理各種棘手的事情。就算幫她都不能太明顯，她會心生防備。
跟這樣的女孩子接觸，真是勞心費神。
“你還沒有說你今天為什麼這麼開心呢。”秋煦將話題扳回來。
“保密。”斬釘截鐵。
唉，秋煦歎口氣。
不管怎麼說，他現在都是她在這個世上最親密的人了，這種關係不管能維持多久，至少目前是這樣的。這就比任何的事情都讓人開心。
昨天，艾文已經做了最後的決定，她的決定看起來有些殘酷，但她總有她的道理，他不能指手畫腳，自然也不想指手畫腳。
她說，她深思熟慮之後，還是決定徹底在古若塵的眼前消失。
古若塵世界沒有她，或許會痛苦，但不會一輩子痛苦。他的身邊有太多愛他的人，而她偏偏是不愛他的那個。
不管她做出什麼樣的決定，秋煦都是站在她這一邊的。
“其實，靜下心來想一想，有時候我還是蠻幸福的。”艾文托著腮，望著遠方，玻璃外的風景忽然近了又遠了，就像生活中的種種磨難，總有一天會離著她越來越遠。
秋煦垂著眸子，不知道該說什麼。她的世界不允許任何人踏入，就連他都不知曉她究竟什麼來曆，又經曆過什麼樣的事情。但他又無比清楚的知道，能讓這樣一個堅如磐石的女孩身心疲憊，甚至感歎為地獄的，一定是常人都無法想象的涅槃。
他不敢去看她，隻能跟她一樣，拚命的望著遠方。
真的，此刻他開始相信，再濃厚的陰暗，也可以雲開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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