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南宮的生活是最適合花月安的,很快她便恢複了狀態,趕新聞,忙稿子,跟編輯部的同事吹牛、八卦,樣樣她都在行。
實習生奇煙悄悄湊上前,附在花月安的耳邊:“月安姐,聽說你要嫁給土豪了,要不要分分田地啊。”
“滾粗!”花月安白了奇煙一眼,“別哪壺不開提哪壺,信不信我抽你啊!”
奇煙嘿嘿笑了兩聲:“隻是提醒下咱這準少奶奶,不要忘了咱患難的貧下中農。不然,我們合計合計去打土豪、鬥鄉紳,自個去分田地。”
花月安再次翻翻白眼:“我說奇煙啊,你是白眼狼麼,咱少爺什麼時候少發你工資了?還貧下中農,我看你是樂的不知道自己是誰了吧!”說著,不忘拿雜誌朝著奇煙的腦袋抽了兩下。
奇煙還沒來得及還嘴,突然接到電話:文化路出了交通事故。
花月安抓起攝像機風一樣消失在編輯部,留下飄零的報紙晃晃悠悠的落在地上。
“唉,都要成少奶奶了,還這麼拚命,不愧是我的偶像,感動的稀裏嘩啦的!”奇煙假惺惺擦著淚,也緊追了出去。
匆匆趕到事故現場,警察已經將現場圍了起來。
現場很慘烈,一輛黑色的轎車車頭已經扭曲的看不出原來的麵目,紅色小車側邊撞了大洞。消防員和醫護人員正在試圖打開車門,將人救出。
看到滿地的血,奇煙嚇的尖叫一聲,說什麼也不往前走了。
“嗨,現場直播哎,奇煙你能不能別這麼慫?你讓老子頂著一頭紗布做直播啊?那新聞影響力比這車禍還猛啊!”花月安怒。
奇煙抱著頭,說什麼也不靠近:“月安姐,你就饒了我吧,我最多能站在邊上給你喝彩。”
“喝彩個頭!這是事故!人命關天!”花月安說完,全然不顧自己出境會出現多熱烈的反響,直接站在攝像頭前,做現場報道。
“大家好,我是花月安,我現在在文化路中段的事故現場……”
簡單介紹了下現狀,又了解了下事故的過程及原因,還有傷亡情況。
情況很糟,當消防員終於打開破損的車門將人抬出來的時候,那女人的呼吸已經微弱到幾乎不可察。
緊急送到醫院,花月安也趕著一同前往。
已經沒有救了,醫生對女人做出了如下判斷。
受傷稍輕的男人抱著奄奄一息的女人,瘋子一樣的痛哭流涕,野獸一樣的怒斥醫生見死不救。
然後,撲通跪在地上,瘋狂的磕頭,撞得額頭鮮血直流。
“求求你們,求求你們救救我老婆,我願意拿我命去交換。”男人匍匐在地上,說出了如此絕望的話。
“我們剛剛才領了證,她跟著我一天的好日子還沒有過,我求求你們!”男人已經語無倫次。
心中有股酸澀攪的花月安心神不寧。這種場麵,她見的多了,可從來沒有像這次這樣,從內心深處感到了恐懼和悲傷。
直播著,淚已滾滾。
或許,躺在病床上的人,不久前還開心的憧憬未來的生活,隻是她再也見不到了。斯人已逝便什麼都不知道了,那活著的人該如何呢?
她突然渴望出現個天神,然後大手一揮便能力挽狂瀾。
可是,這世上哪有什麼天神?
大家都活的這麼辛苦,若是有天神,他會視而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