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馬車晃晃蕩蕩的行駛在兩麵環山的官道上,馬車內坐著一個白麵書生,麵如傅粉,唇若施脂,轉盼多情。
天然一段風韻,全在眉梢;平生萬種情思,悉堆眼角。
不過空有一張風流臉,他的表情肅正,瞧起來有些古板,此刻正手拿一卷書,搖頭晃腦,口中還念念有詞:“自天子以至於庶人,一是皆以修身為本。其本亂而末治者否矣。其所厚者薄,而其所薄者厚,未之有也。此謂知本,此謂知之至也......”
他的隨侍張丙正坐於車簾外趕著馬車。張丙聽著自家主子又陷在書中了,心下歎息,他就想不明白,這書既不能變成好吃的,又不能當娘子抱著暖被窩,主子為啥就那麼癡迷呢?
話說這位爺,除去吃飯睡覺的時間,手中都會揣著本書。更誇張的是他的臥房除了一張床榻外,目之所及皆是各式書卷。
當今大曆國天子早過了不惑之年,且體弱多病,無男嗣,一日早朝竟揚言要從自家幾個兄弟的兒子們中挑一個好的來繼承大統。由此在朝堂掀起了太子位之爭的腥風血雨。
自家老主子忠王爺趙永是聖上的一母胞弟,王爵之位世襲罔替,盡享榮寵,隻可惜子嗣單薄,雖納了不少側妃和妾室,也隻得一根獨苗——小主子趙宥。
小王爺是非常有望登上太子之位的。可他除了對書愛不釋手外,對朝堂的明爭暗鬥毫不掛心,甚至已至弱冠,連對男女之事看起來都還未開竅。
這不急慌了爺的親娘忠王妃娘娘,娘娘憂心啊,太子之位不爭就不爭吧,可兒子身為王府唯一的血脈肩負著子嗣傳承的重任,再這麼下去她家忠王府的香火可就要斷了。
為此娘娘還偷偷將爺屋裏的小廝全換成美豔女婢,沒成想那些女婢都哭著向娘娘乞求換個主子伺候,理由是小王爺不許女子近身,否則準會一腳將人踹出門去。
王妃娘娘更加鬱結,竟疑心小王爺不是不舉就是斷袖。
他還牢牢記得臨行前娘娘對他的叮囑:“張丙,此番讓你家爺去九蓮山學武,一來是讓他從書中走出來,雖說書中自有顏如玉,黃金屋什麼的,那也是虛的。二來,學武能強身,說不定能治好他的不,呃……病。三來麼,若是條件允許,沒有條件也要創造條件,你給本宮找個良家女子破了他的童子之身!你可明白?”
他張丙被娘娘驚世駭俗的話嚇得猶如小雞啄米般直點頭。
可娘娘......這個任務實在太艱巨了。
張丙正兀自駕著馬車哀歎著,突然一群黑衣人持刀向他們襲來。
蓮山派乃是武學聖宗,受世人景仰。此去九蓮山學藝,那可是忠王爺拖了不少關係才讓蓮山派掌門同意讓小王爺入了山門,可門規森嚴,每名弟子隻允許攜帶一名隨身小廝。由此爺也隻帶了他一個會些拳腳功夫的侍從。
“籲———”將馬車停下,張丙朝車內大喊了聲:“公子,快逃!”
這些人不知道什麼來頭,他覺得還是喊小王爺公子穩妥些。
趙宥慌慌張張拿起裝著書的架子,才下馬車,一把飛刀嗖的向他飛來,他嚇的失了魂,腿軟跪地,卻僥幸躲過被刺中的厄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