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她知道自己睡不死。老天爺都還沒折磨夠她,怎麼舍得讓她死啊?
她才不是短命鬼。
這輩子是受苦的命,還早著呢。
江承允無言以對!
她想死,他還能攔著不成?
“你死不要緊,留下小白當孤兒嗎?!”說著他作勢要掀被子將她拖出來,“送你去醫院!”
“別碰我,”池晚依然是背對著他,緊緊抓著被子往回拉,聲音輕輕地,“不是髒得讓你惡心嗎,江總還是別碰我,免得髒了手。”
他的手頓了一下,被子就被她拉回去了,又把自己蓋得嚴嚴實實。
江承允:“……”
他要瘋!
暮色夜總會那天,他的確是喝多了,管不住自己的嘴,可他說的難道不都是事實?
是!他自認為沒錯,可是那一瞬間,看她哭得那般隱忍,自己心裏也是難受得不得了。
心裏變得很在意很在意。
她若真是那樣一個要錢不要臉的女人,她哭什麼?
能被封以珩包那麼長時間,又敢答應他做那種金錢與身體買賣的事,一切看起來都那麼的順理成章,為什麼要哭得讓人那麼心疼?
她的眼淚,曾經在他心裏珍貴無比,掉一顆都心疼。
他想出去的時候,葉優優回來了,神色異常,追問之下,支支吾吾地回答她上了封以珩的車!
那會兒整個包廂裏的氣氛都詭異了,而江承允則麵色冷然地離開了暮色。
那時候他心裏隻有一個可笑的想法:還真是急著趕下一單!這麼迫不及待!
而現在,當她說出那句話,他心裏有的不是憤怒,而是那該死的心疼!
“哢嚓——”門突然被開響。
小白推開門,叫到:“江叔叔,你能不能出來一下。”
“是,馬上。”
小白救了他們兩個。
江承允出去後,池晚一閉眼就有淚珠掉出來。
他不來,她就不會多想。可他來了便也罷了,為什麼要變相地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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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隻會讓她覺得,自己更可悲罷了。
……
小白把江承允帶到了廚房,指著最上麵的櫃子說:“太高了我拿不到,幫我拿一下麵條好嗎叔叔?”
“要煮麵?”江承允一邊說著,將東西拿下來。
“恩,”小白點點頭,“大白兩天沒吃東西了。她已經很瘦了,再瘦風都能吹走。”
“什麼?”江承允震驚,“兩天都沒吃東西了??這怎麼行??薛笑笑都不管她嗎?”
兩天!
小白說得沒錯,她已經很瘦,現在又兩天沒吃東西,哪裏還有力氣!
“不是笑笑媽媽的錯,”小白解釋說,“大白吃不下,吃什麼都吐,可不吃當然不行,還是給她煮點吃吃看吧。清淡點的,說不定有胃口呢。”
“我來!小孩子別在廚房晃悠,危險。”
“不會!”小白笑眯眯,“我可不是一般的小孩子,學名高智商兒童,俗稱天才。”
“……”
雖然看起來的確挺不一般,可這話從他嘴裏說出來,還是叫人覺得好笑!
這孩子……
江承允轉頭看他,心裏歎了一口氣。
恐怕的確是早當家的,他看起來懂好多事,早熟。
“兩天……昨天就病了?”
“應該是前天呢,”小白想了想說,“前天晚上回來的,一直睡到昨天我放學回來都沒有起床,一看是發燒了。”
前天晚上……
不就是他們在暮色夜總會那天?
好端端地會生病?
這其中是否有什麼關聯……
煮好麵,端到門口想想還是說:“一起進去!”
小白不在,她一定能把他這碗麵都掀了!她做得到!
但有小白坐鎮,他相信,她一定乖!
果然,池晚被乖乖地扶起來。
小白特無害地蹲在一旁看她,叫池晚不忍心讓他擔心。
那一刻,靠在他懷裏的池晚安靜無比,乖巧溫順,沒有刺。
她的身體溫溫的。
他舀了一小勺湯,吹涼了才喂她喝下去。
這個做者無意,看者有意的小動作被小白看在眼裏。
恩,暫時,打個八分吧,及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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