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嘩啦!”
湍急的河水似乎連一刻都不願停下流淌的腳步。
寬闊的河中心,有一塊木頭狀的物體正在隨水漂流。
那不是一塊木頭,而是一個人。
隻見河水打了個旋,水中的人也隨之沉了下去。
“咳咳!”
忽然,水麵上伸出一雙手,
那人沒死!
楚城被水嗆醒,醒來就發現自己在隨波逐流。
可能是昏迷的時間太久,楚城的頭腦還有些迷迷糊糊。
隨著意識逐漸清晰,楚城也逐漸找回了那截模糊的記憶片段。
人可能在習慣一種環境後就會開始厭倦,然後拚命想要逃離,姑且稱之為“叛逆”。
不知從何時起,楚城就厭倦了鋼鐵牢籠般的城市,厭倦了千篇一律的生活。
可能是在離開校園步入社會之後!
提供交通便利的汽車,在楚城眼裏變成了冒著黑煙的食人怪物,本意是用來聯絡感情的酒桌,擺滿了虛假的客套奉承。
每天按部就班的工作,像一潭死水讓楚城感到窒息。僅僅走出校門三年,讓楚城深深地感受到了這個社會的冰冷。
生活,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原本縱橫球場的矯健身體,肌肉變得鬆鬆垮垮。原本腹部的六塊棱角分明的腹肌,現在也九九歸一,變成渾圓一體的大肚皮。
整天坐在辦公室裏麵,徹夜的通宵,讓楚城年紀輕輕就常常感到肩背疼痛。不出意外,辦公室的職業病會提早很多與楚城見麵。
點燃了一根香煙,任明滅的火光在黑暗中一閃一閃,讓煩躁隨餘煙漸漸消散。
楚城越來越無法忍受這種平淡又平靜的生活了,於是他決定——
去旅遊!
他沒有打破世俗的魄力與能力,他每天戰戰兢兢到筋疲力竭不過是為了扮演好一個普通人的角色。
當心中積鬱了太多負麵情緒,楚城就需要一種途徑宣泄出去,而出去旅遊就成了一種行之有效的手段。
別人的旅遊都是喜歡去什麼什麼著名旅遊景點,到哪都是人山人海,而且過程簡單化,簡單到隻有下車,拍照,上車。
這種方式非但不能排解鬱悶心情,還會適得其反。
楚城是一個向往自由的人,然而工作與生活帶來的太多壓抑與焦躁,讓不喜約束的他需要到野外到自然去走一走。
看看這藍天,看看這流水,楚城心中的煩悶也會隨水逝去。
大學時候,楚城就喜歡露天野營與戶外探險,不過去的地方不遠也不危險,算是半個驢友。
為什麼算半個,因為他沒有那麼多精力與熱情投入其中,不論從哪方麵講都隻能算半個。
半個驢友的他通過以前的渠道聯係了幾個誌同道合的人組成了一個小的驢友團,這樣也好有個照應。
正好楚城的工作地方靠近邊界,就把此行的地點定在了附近的保護區。
這片保護區很大,足有二十幾萬平方公裏,外界的文明對這裏幾乎沒產生任何影響,算是國內僅剩的保護最好的生態區了。
一踏入這片廣袤的天地,楚城感覺整個人都輕鬆了,渾身每個毛孔都透露著舒暢。
聞慣了汽車尾氣,陡然有種頭腦清明的感覺,楚城閉著眼睛深深地呼吸著,仿佛與這片天地融為了一體。
埋鍋燒水造飯,楚城一行人準備在這裏待一個星期。
以現代人的體質自然無法適應純野外的生活,眾人隻是放鬆心情的,沒人傻到自討苦吃,所以每個人都帶了一個鼓鼓囊囊的大包,裏麵裝了各種速食品。
初秋的天氣,少了幾分悶熱多了幾分涼爽,夜晚沒有蚊蟲索性把帳篷撤了,楚城枕著滿天的星光沉沉地睡去了。
出來玩自然要多走動,眾人選定營地紮營後,紛紛背上輕快的小包結伴出行。
對於野外,他們總是充滿了好奇。
人類經過漫長的進化,組建了依托城市而形成的文明,讓這個群體隔絕於自然,今天卻有一批人厭倦了混凝土的安逸小窩,向往著充滿危險的野外。
有時候,玩笑開得如此之大,讓楚城深深地感覺到老天爺對他的惡意。
為了救一個腳滑即將落水的同伴,楚城下意識地拉了一把。同伴是救上來了,自己卻失足掉進了水裏。
在這一刹那,楚城心中有一個疑問:好端端的,為什麼要來河邊呢?!
來就來吧,還來這麼高的土崖上。十五米的高度帶來的衝擊力,直接將楚城砸暈了。
昏迷前的記憶就停留到這裏,楚城終於回想起這一段,也弄清楚了自己為何會在這裏。
水中長時間的浸泡,楚城的嘴唇都泡得發紫。打了個哆嗦,感受到自己冰涼的身體和有些模糊的意識,他知道自己必須要立刻上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