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過去一樣,付冬還還孤單著,看著別人的過去,琢磨著他們的將來。見多了平淡、硬撐著目睹悲傷,還有那些和他無關的喜樂。
這種觀過去察未來的能力,可能是天生的,也有可能是後天的,他自己都說不清。父親在他4歲那年因病去世。
“冬子啊,別哭了,還有媽媽在。”
母親也戰戰兢兢悲傷的看著這些親戚,父親走後,他們娘倆是繼續就在這個家住還是走,母親也不清楚。就知道接下來很難,日子都不像陰天,像末日。
付冬從父親走了之後整整哭了5天,慢慢也不知道在哭什麼,隻是回憶父親在的時候,家裏常有喜樂,可如今,來問候的人多,真正能讓他感到溫暖的人幾乎沒有。
父親走後,付冬總是能在家裏的房梁上看到他,怎麼喊,父親都不理他。
“爸,你怎麼不下來?”
“冬子,你說什麼胡話?
“爸爸在房梁上,媽,你快看”
母親下意識的像那個方向瞅,臉色凝重,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冬子,你爸不願意下來,就讓他在那兒吧”
“嗯。”
雖然母親覺得冬子哭傻了,也不想驚擾到他,安慰著這個可憐的孩子趕快吃飯。
邊吃飯,母親邊哭,想想以後的日子,真是不知道該怎麼過。
母子倆從淚人變成木人。
父親還是像往常一樣時常回來看他們,冬子也不敢說話,也不告訴母親,時間久了,這種單親的日子對他來說可能隻是一種悲傷,後來演變成孤單,那種一世都無法釋懷的孤單。像一般孩童一樣,但他卻沒有嬉鬧。父親的回來,不定時,無規律,但就是不理他。
8歲那年付冬決定去找他父親,母親改嫁了,和那個邋遢無人問津的男人。一清早,他來到了父親的墓地,想和他說會兒話,可是怎麼都見不到他。拍拍土,踢踢草,跺跺腳,再哭著等會兒。
從那次沒有見到父親後,付冬生了一場大病,高燒不退,渾身疼,大夫開了很多藥,都不管用。這場大病反反複複折騰了兩個月。付冬母親請來了“仙家”幫忙看看,“仙家”說這孩子有“仙”跟著,在考驗他,折磨他,他這一輩子多災多難,等“立堂”後就好多了。
雖然不懂“仙家”在說什麼,但是在幾個“符”和“煙灰”後,付冬好了,但他也似乎懂了,每次會盯著感興趣的人很長時間,像電視劇一樣看看他們的過去和未來。
農村的日子像極了難過的麻雀,嘰嘰喳喳後依然沒有新氣,這不是付冬想要的,他想要的是逃離這個不是自己父親的家,還有永遠沒有笑容的母親。可是這看似有些孤單痛苦的路要怎麼走呢?
他能看到所有人的未來,可每次看看自己的將來卻頭痛不已,真是造化弄人,可能這種無助從小就陪著他,沒有希望,沒有生氣。但有一個人一直陪著他,他叫軍子,這個從小就和他在一起的人。
痛了,到底和誰說,累了和委屈了,到底誰能懂?這些從出生就伴隨付冬的情愫,隻有軍子懂。軍子比他大一歲,從小帶著他玩。那些陽光盛開的日子,那些陰雲堆積的日子,那些想哭哭不出來的日子,都是這兩個小男孩一起度過的。
他叫他“哥”,他喚他“弟”。
“軍子,你長大了想幹什麼?”軍子回到“我想開個車到處走,多走一些路,多遇一些人。”付冬定睛看了一下他,那年付冬10歲,軍子11歲。付冬能看到軍子10年後的生活,但是他還沒開上車。付冬回答到“如果我有錢了,給你買一輛。”雖然不知道為何笑,兩個孩子的笑容像極了農村夜晚國道上的車燈,黑暗中,明亮的向前衝。
付冬觀過去察未來的能力沒告訴過任何人,他和他的家庭沒有人看得起,即便是提醒了,也沒人相信。雖然能看軍子的未來,但總是模糊的,不太清,不知道什麼原因,或許和自己有關。
這樣的日子如一路的顛沛流離,走走停停,付冬愛學習,軍子愛家裏的四輪車。和其他的小孩子一樣,過著平淡也看似無憂無慮的日子。母親還是那樣愁,但是對付冬恩愛有加,總是怕出去久了不回來,或許是怕這個孩子哪天走遠了,她一個人怎麼辦。
高考那年付冬提前出了考場,母親在校門口慌亂的問他是不是沒考好,他說答完了,呆著那兒好孤單,想出來陪母親。就這樣,上大學一走,今後的日子母子倆聚少離多。
軍子因為早戀早已經放棄了學習,付冬知道軍子可能隻陪他走到這兒了,大學和以後,各奔前程了。
付冬要去報道了,軍子和對象也來送他,付冬雖然看不到自己的未來,但他知道,除了努力,已經沒有別的方法了。扭頭那一瞬間,他對軍子說“如果需要我,就來找我!”他把軍子的手放到了他對象的手裏,也認真打量了一下這兩隻稚嫩的手,真想看看他倆的未來,可是就是看不清,隻能看到嬉笑和謾罵的剪影,算了,冥冥中自有定數,“這兩隻稚嫩的手,要想辦法在一起哦”,付冬默念到。19歲那年,付冬放不下的隻有母親和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