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想歸想,嵇清柏是沒膽子這麼做的,開玩笑,佛尊又不是不回去了,一旦元神歸位,佛境六統,檀章發現自己敢在下界給他亂點鴛鴦譜,那嵇清柏的一頭鬃毛大概都得被他拔光。
懷著對鬃毛深深的憂愁,嵇清柏在自己的殿裏用完了膳,天冷後夜的早,沐浴完嵇清柏便急著上床裹被子裏去,以至於皇帝到時都沒下去迎駕。
曾德替皇帝解了披風,眼角一直瞄著嵇玉,心想這娘娘真是恩寵隆盛,膽子肥的不行。
最要命的是檀章居然也不介意,表情淡淡地揮了揮手讓伺候的人都退下去。
嵇玉因為怕冷,床邊上圍了一圈厚實的帳簾,檀章伸手撩開一邊,探進半個身子時帶進了一方寒氣。
嵇清柏抽了口氣,趕忙拉著他進來:“冷死啦。”
檀章沒說話,看了他一眼,脫鞋邁上了床。
也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的,皇帝晚上也不睡禦龍殿了,就跟開了葷的和尚似的,夜夜宿在嵇玉的夢魘閣。
嵇清柏三下五除二就幫著對方把龍袍給剝了,被子一掀,將自己和皇帝裹在一起,檀章冰涼的手在底下突然握住了他的腳,嵇清柏掙紮了一番,沒躲開。
“太冷了。”嵇清柏凍的哆嗦了下,“你先把手鬆開。”
檀章並不鬆手,他笑了下,問:“暖爐呢。”
嵇清柏隻好把藏在屁股後麵的爐子讓出來。
這暖爐很是奇巧,做的精致不說,保溫效果也非常好,說是南疆那邊的貢品,很難得一隻,就被皇帝賞賜給了嵇清柏。
賞的東西還跟他搶,嵇清柏在心裏誹謗,肚子裏罵著檀章小氣。
皇帝抱著暖爐烘手,熱了後又重新去抓嵇清柏的腳,床就這麼點大,嵇清柏當然著他的道。
“心裏罵我什麼呢?”嵇玉的腳非常小,檀章用掌心就能包住了,他剛烘過手,溫溫熱熱的,貼著嵇清柏的腳底板,暖得能發芽。
嵇清柏低眉順眼地道:“沒罵您。”
檀章肯定是不信的,他看了嵇玉一會兒,腹內的燎火漸漸滅了下去。
嵇清柏自然而然地摟住他,騰出一隻手梳過皇帝的鬢,指尖綿軟,力道適中,一點一點地按著。
檀章閉上了眼,緩了許久,才慢慢道:“再過一個月有冬場圍獵。”
嵇清柏眨了眨眼,趕忙說:“我和你一起去。”
檀章吸了口氣,他斜過眼,目光落在嵇玉的臉上,巡了一圈,嗤笑道:“你現在真是越發沒規矩了。”
嵇清柏窘了窘,規規矩矩地坐起身,跪在一旁,額頭磕在床板上,裝模作樣地乖順道:“臣妾願隨侍陛下左右,望陛下恩準。”
皇帝並沒有馬上答應他,隻是伸出手,又跟擼貓似的,摩挲著嵇清柏的後頸,半晌,才好似終於是摸趁手了,愉悅又冷淡地說道:“朕準了。”
自從景豐帝登基以來,聲色狗馬的娛樂活動銳減,倒是圍獵一年比一年搞的還紅火。
冬場獵的以熊鹿狼狐為主,天越冷,狼皮狐皮越好,熊瞎子也是吃的滾圓的時候,運氣好還能捉到小熊。
皇家天儀浩蕩,帳營占了小半個山頭,嵇清柏在九重天上時就覺得玩兒還是凡人會玩兒,不論是蠅營狗苟,還是富貴潑天,都是肉欲肆橫的眾生相,像他這種神仙反倒是清湯寡水莫得閑趣。
大冷天的,雖然沒下雪,但灰雲滾滾,壓著林風呼嘯而來,嵇清柏被風聲吵得耳朵痛,曾德等在他的帳外頭,準備帶人去禦帳裏。
嵇清柏裹成了一個球,出來時連彎腰都嫌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