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工宿舍。
晚飯過後。
“好久沒有你的信,好久沒有人陪我談心……你到底愛不愛我,愛不愛我……愛我還是他……沒有什麼可以阻擋……狼(冷)雨夜某(我)不想給(歸)嘎(家)……沒有花香沒有樹高,我是一棵無人知道的小草……”陳曉草的老母鴨嗓子,唱出來的歌曲,總是那麼的凍人心魄!
關鍵是,還沒有一首歌,他能夠給唱的完整。卻依然是自我陶醉的如癡如醉,手中的吉他一如既往的“彈著棉花”。
“夠了!”大胖吼道!
“誰讓你拿我吉他的!”小瘦上來,奪過吉他,隻一腳,便把陳曉草給踹到了床下。
“我草,這鱉孫,一天不挨一頓湊,就皮癢。”大個子道。
“草他娘滴,老子陪你談心來!”大塊頭走了過來。
情形不對,陳曉草“跐溜”一下,鑽過床底,跑向門邊,趕緊一拉,身形便閃到了門外,大塊頭沒有撲著。
“小仔!你跑什麼?”“眼鏡”笑道。
“有種出來!跑死你丫的!”陳曉草站在門外,氣喘籲籲,驚魂未定,帶著哭腔的吼道:“有種,有種你們別拿我出氣啊!去要工錢啊!從一月到現在八月份的工錢,也不是我一個人沒有拿到吧?你們和我有什麼區別!比我牛到哪去了?有種的你們幾個把工錢要回來,老子我給你們幾個鱉孫磕頭敬茶!”陳曉草又蹦又跳的,一手掐著腰,一手指著宿舍門裏罵道。
“你又不是沒有磕過頭,是不是,哥幾個?”“眼鏡”說完,和眾人哄堂大笑起來。
“我操!”陳曉草拿起塊磚頭,砸向宿舍裏,正砸中“眼鏡”戴著的眼鏡片——糟糕,流血了!
陳曉草看的分明,“眼鏡”捂著左眼,鮮血從手指縫中流出,“眼鏡”團縮的坐在床上,痛苦的一動不動,一時,宿舍裏沒有了一絲的響動。
“草你丫的,陳曉草!你別跑!”大個子一手指著門外的陳曉草,人已迅速的下了床。
接著,大胖、小瘦、大塊頭、也立刻開始行動,向門外的陳曉草狂撲而來。
陳曉草反應極其迅速,在大個子喊道你別跑的聲音剛落後,陳曉草便撒丫子的跑開了。
“站住!”……
身後,大胖、小瘦、大個子、大塊頭等人,手中是拿磚頭的拿磚頭,拿木棒的拿木棒,丫的,居然還有砍刀。這不是要老子的命嗎!陳曉草一邊跑著,一邊回頭看著。
沒有狂奔起來,也沒有用盡全力,更隻是相當於小跑熱身而已,陳曉草便把追趕的人,甩了老遠。
“別追了,這孫子,我們,跑不過。”大個子氣喘籲籲的道。
“草,這孫子,真他媽的能跑!”大塊頭說道。
“回去吧,看看眼鏡怎麼了。”大胖說道。
眾人放棄了追趕陳曉草,回到民工宿舍,再看“眼鏡”,左眼流黑了。
“快,到醫院!”小瘦急忙建議道。
沒有人應聲。
“眼鏡”一人,走出了宿舍門……
陳曉草今晚是不敢回去了。
遊蕩了一夜,躺在公園的長椅上過了一宿。第二天通過打聽,聽說“眼鏡”瞎了那隻眼睛。出乎陳曉草意料之外的是,丫的卻沒有報警。
“一幫法盲!跟我鬥!操!”高中畢業的陳曉草,很是不屑的道。
看來這工地是回不去了,其實回去也沒有個意思,沒有工錢,白幹活。不就是管三頓飯,一張床嘛,昨天晚上在公園睡的還是挺舒服的嘛。就是吃的問題……陳曉草掏出身上所有的錢來,數了三遍,三十三塊……
男兒誌在四方,我就不信了,老天爺還能餓死瞎家雀?!何況我堂堂七尺男兒之軀……好吧,六尺多,快到七尺了!
宿舍裏還有些衣服是拿不出來了,不過天氣不冷不熱的還好,陳曉草也就無所謂了,反正,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嘛。陳曉草想的倒是挺開闊的,也隻有這麼想了。身份證件什麼的都是隨身攜帶著,這就省去了許多麻煩。陳曉草走向市區。
陳曉草決定零薪求職,住的地方有了——公園,就差吃食了。
……
“年齡?”
“十八。”
“嗯,行了。”
“啊!”陳曉草沒有想到這麼容易。對方隻問了一個年齡,就成了,連名字都省了不問。原本還想以零薪求職的方式來打動對方。真轉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