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寒冷的冬,風刺骨,雪迷人。

禦龍山,風隨雪落,天冷到讓人瑟瑟發抖。恐怕沒有人願意在深冬出門,更沒人願意伴隨著風雪上路,可是馬嘯雲和易中金偏偏就晦氣的趕上了。

一月之前,夔州的雙溪幫親自派使來送請帖,邀請上任不滿一年的城主馬嘯雲赴宴,麵子做到這種程度,馬嘯雲不想去恐怕也不行了。在加上雙溪幫與禦龍城淵源久遠,若是不去,馬嘯雲恐怕也會受到其餘人的指責。

沒辦法,偏偏就在這一天風雪降臨,而他和易中金則要趕赴夔州。馬嘯雲不得已將苗非印請下龍申峰,暫時主掌局勢剛剛穩定的禦龍山,而他則和易中金以及四個侍衛上路。

從開州到夔州不過兩天路程,但是風雪交加,這一路上他們是走走停停,在拖延下去,恐怕就真的趕不上宴會了。

深夜,馬嘯雲六人在一家簡陋的客棧落腳,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客棧雖簡陋,但也能遮風擋雪,最重要的還有一個冒著熱氣的火爐。

“嗨!真是想不到,雙溪幫的幫主會在這個時候辦六十大壽!”

馬嘯雲哄著手發起牢騷,在他對麵的易中金更是哆哆嗦嗦的歎著哈氣。聽完馬嘯雲的話,易中金聲顫而回:“沒辦法,雙溪幫與禦龍城交情匪淺,若是不去,不妥可說不過去。”

屋子裏漸漸溫暖,馬嘯雲也沒有剛進來時那麼冷了,易中金的身子也不在哆嗦,反倒是略有諷刺的看著馬嘯雲,畢竟,提到雙溪幫,易中金可要比馬嘯雲熟悉的多。

“雙溪幫的幫主甄樓明可是你師傅的故交,見了麵,你是要叫一聲伯父的!”

易中金語氣伸長,馬嘯雲挑眉而望,淡淡一笑,他也看得出來,易中金似乎話裏有話,很顯然,易中金是讓他向他請教,馬嘯雲咧嘴一笑,客氣而問:“這個雙溪幫到底是一個什麼幫派?怎麼以前沒有聽說過呢!”

易中金挺直了身子,得意笑回:“哼哼!孤陋寡聞了吧!”

也許這才是他想說的話,隨後又淡淡而道:“雙溪幫看上去是一個江湖幫派,但實際上不是,但你要說他完全不是也不對,因為雙溪幫本身就是兩個江湖遊俠所創,但他們不擴張勢力,不在江湖大肆宣揚自己的實力,也從來不與江湖幫派作對,但即便這樣,江湖幫派對雙溪幫也沒有什麼好感!”

“那是為何?”

“哎!這說起來就比較複雜了,首先是雙溪幫的作風,典型的偽君子,表麵以江湖人士自居,實際上幹的卻是傷天害理的勾當!”

馬嘯雲挑眉一動,喃喃而問:“暗殺?”

易中金搖了搖頭,輕聲而回:“恐怕在你眼裏比暗殺還要惡劣,他們幹的是壓榨百姓的勾當!”

馬嘯雲聽後眉頭緊鎖,這在他眼裏的確比暗殺還要讓他所不齒。

“夔州城每年出產的鹽和石礦產生的利潤可是大宋境內最多的,可偏偏山高皇帝遠,一開始雙溪幫的成立隻是因為他們在一座山上發現了石礦,後來官府趕到,當時的雙溪幫幫主非常有謀略,他用大把的銀票和美女將夔州的大小官員全部疏通,所以,之後夔州的鹽鐵使如同虛設,其實暗地裏也是借著權利撈錢,而朝廷每年來對賬的人員自然也就發現不了什麼貓膩,所以,在朝廷和夔州官府以及雙溪幫都得到自己所得之後,受苦的自然是百姓了。”

易中金言落,盯著一臉凝重的馬嘯雲,此刻他擔心馬嘯雲會不會到了雙溪幫將那裏折騰個底朝天。

“也就是說,夔州官府將采掘的銀子交給雙溪幫,而雙溪幫用更低廉的酬勞雇傭百姓,接著夔州官府上報作假,並用比朝廷低的價格賣給其他州府,從而獲利,而實行這些就必須用雙溪幫的江湖勢力。”

“沒錯!”

馬嘯雲一點就通,易中金也微微一笑,他對此看的透,畢竟即便是馬嘯雲也對此無能為力。

“以上這些幾乎明事理的人都看的出,但雙溪幫聰明,他將這鹽鐵賣給更遠的地方,甚至西夏、大理就連更遠的西域他們都有商戶,而一旦事情敗露,雙溪幫也不必擔心,因為雇個殺手是他們的家常便飯,雇殺手的銀子也自然是九牛一毛了。”

馬嘯雲聽罷無能為力的嘲諷而笑,他心一定很涼,比外麵的天還涼。而易中金抿嘴一笑,長聲而勸:“嘯雲!其實這些也不過是你所妒恨的一件事罷了,何況如今的雙溪幫幫主甄樓明正極力的改善這一狀況,而且他年年提高給百姓的酬金。”

“恐怕是平息民怒吧!”

馬嘯雲當所不齒,易中金歎聲而道:“其實甄幫主為人正直,且行事低調,所造成的積怨也不過是前任幫主他的結義兄長張文淵所為,據傳聞,當時甄樓明極力反對張文淵創建雙溪幫來做此勾當,不過勢單力孤,終究無可奈何。”

馬嘯雲迷惑的看著易中金,喃喃而歎:“結義兄弟?”

“沒錯,甄樓明結義四兄弟,張文淵為長、甄樓明為次,陳連濤老三,霍日老四,當年四兄弟仗劍江湖,雖名氣不大,但是除甄樓明之外各個陰險狡詐,所以在利益和地位前麵,他們選擇了白花花的銀子,以致於甄樓明和其他三兄弟鬧翻,甄樓明一怒之下離去,從此不相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