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由衷覺得自己撿了一個很不要臉的累贅回來!
“我還沒問你,你叫什麼名字?”吃飽喝足後的累贅躺在床上,慢悠悠地問。
她幽幽地說:“問人名字之前,不是應該先做下自我介紹嗎?”
“我啊。”他笑起來,“我應該比你大,你得喊我阿澤哥哥。”
“嗬嗬,你又看不見,怎麼知道我比你小?我告訴你,我已經三十歲了,你得喊我姑奶奶!”
“幼稚成這樣,你要是有二十歲算我輸。”
“……”被說中了,那年她還沒滿十八。
他像是知道自己猜中了,又笑了起來,然後說:“你是一個人來旅行的?”
“不是。”她信口雌黃,“我這艘船的工作人員,我是歌女,跟船演出的。”
“又說謊。”他道,“你如果真的是歌女,這幾天怎麼沒有出去演出?”
她繼續瞎扯:“因為我唱得不好,賓客不愛聽,老板就把我趕走,不讓我上台了。否則你以為呢?我才幾歲,有能力單獨旅行?家裏的父母放心?”
他沉默了一陣,忽的問:“這麼小就出來唱歌賺錢,家裏很辛苦?”
家裏很辛苦?
才不是。
她可是白家的人,白家是一方望族,怎麼會辛苦?
她躺在了沙發上,閉上眼,卻是道:“一個家裏也有親疏之分。”她的家很好,隻是她是被疏離的那個人。
他坐在床上,頭朝著她的方向,明明是看不見的人,此刻卻像是在注視她。
……
第五天晚上,她跑到他麵前說:“明天郵輪就靠岸了,你有朋友能來送你去醫院嗎?”
他理所應當地說:“不是你送我嗎?”
“你以為我很閑嗎?我也是有工作的人。”她哼哼道,“我還要到下一條船上唱歌呢,要是再唱不好,就得挨老板揍了。”
挨揍?他皺眉:“那就不要唱了。”
她漫不經心地逗著他:“不唱歌我靠什麼吃飯?你養我啊?看你身上的衣服,範思哲,名牌,你很有錢吧?”
可她沒想到,他竟然認真地回答他:“我有錢,我養你,你不要去唱歌了。”
她愣愣地看著他,一瞬間心跳跳得特別快,呐呐道,“你們有錢人最喜歡養小情人,我雖然沒錢,但是骨氣還是有的,你還是去找別人吧……我才不要被你包養。”
他驀地一愣:“你不想做我的情人,你想嫁給我?”
騰的一下,她整張臉都紅了:“誰想嫁給你!!”
他卻就這麼認為了,伸手抱住她,道:“現在不行,你還小,等你長大,我再來娶你。”
等你長大,我就來娶你。
她承認,她那時候心動了,可傲嬌在作祟,她用力一把推開他:“我都說了,我不嫁給你!”
然後奔出房間,落荒而逃。
當天晚上,她反常地不跟他說一句話,裹著被子躺在沙發上,想著,明天就靠岸了,得趕快帶他去醫院看眼睛。
他長得那麼好看,眼睛也一定很好看吧?
然而變故就是來得那麼突然,等郵輪駛入維多利亞港,她就接到來自榕城的電話,她媽媽——去世了!
慌忙間,她來不及去找他告別,恰巧身邊走過一個歌女,她拉住她說:“麻煩你去5012號房間,告訴裏麵的先生,我有急事要先離開。”
歌女愣愣地點頭:“好。”
她又想起他的眼睛,趕忙掏出她僅有的一千塊錢塞到她手上:“再麻煩你一件事,你幫我把那位先生送去醫院,他的眼睛看不見,這錢給你當辛苦費。”
“……好的。”
她撕了一張紙,寫下自己的名字和手機號碼:“這是我的聯係方式,到了醫院你再聯係我,我想辦法把醫藥費給你。”
臨走前,她心裏有一股衝動,那股衝動讓她覺得,現在不說,以後可能就沒有機會了。
“最後一件事,”她開口了,“你告訴他,我叫白溪,我不是什麼歌女,我是榕城白家的女兒,如果他願意,今年十二月十五後我就滿十八歲了……已經長大,可以來娶。”
再後來她就趕回了白家,迎接她的除了媽媽的死訊,還有就是父親無情的驅逐。
等她從悲痛中抽出身來,已經是第二年的三月,她十九歲了,成年了,那個說要來娶她的男人,始終沒有出現,那個歌女也沒有聯係她要醫藥費,人海茫茫,她徹底失去他的聯係。
那時候她的心情真的很難過,隻覺得那個男人一定是在逗她,他根本沒想過娶她,直到三年前,她進AN工作,才知道他不是忘記了,而是把另一個女人當成了她——那個人就是那個歌女,她拜托送他去醫院的歌女!
往事曆曆在目,蘇冉現在想起來都覺得可笑和荒唐,那個歌女,就是如今的當紅明星周南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