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顏家這一趟,顏言就生病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在門口睡著了,又是怎麼進去的,隻知道等她再次醒來,已經是第二天的下午。
看到她醒了,新月鬆了一口氣,說是一大早送牛奶的來,看到門口睡了一個人,按門鈴叫他們開門,他們才知道昨晚顏言回來了。
歐昱瑉下樓吃早點,看到昏迷的顏言,讓新月叫家庭醫生過來。
新月故意避重就輕,一直強調醫生是歐昱瑉叫來的,而沒有說歐昱瑉看到顏言那一臉厭惡的表情。
他的原話是這樣說的:“就算是條狗,死在歐家也是晦氣。”
顏言有些不好意思,因為她讓歐家上下擔心,但是這一刻,顏言心裏突然湧現出一種被人關心的溫暖。
“謝謝你照顧我,新月。”顏言說出這話,才發現自己嗓子啞的厲害。
新月趕緊擺擺手,說道:“少奶奶,你這樣可是折煞我了,照顧你是我份內的事。”
歐家奶奶把她安排過來的時候,她就是帶著任務的。
顏言還在發著低燒,不過比起之前算是好了很多。
她一直在房間裏等著歐昱瑉回來,她想假裝碰到歐昱瑉,然後跟他說聲謝謝。
可是她等到半夜,睡意再次襲來,歐昱瑉都沒有回來。
直到第二天顏言看新聞,才知道歐昱瑉出差了,去鄰市參加一個開幕式。
陸昱瑉不在家,顏言倒是自在了幾分,不用隨時躲著他。可是隨之而來的焦慮,卻一直折磨著她。
她要是再不確定注資的事,葉素琴很有可能就對母親下手了。
半夜,顏言下樓喝水,她為了盡量降低存在感,這種時候都不會開燈。
突然她看到客廳有個身影,在沙發那邊,顏言措不及防,輕聲叫了出來。
歐昱瑉用遙控器打開了客廳的燈,顏言這時才看到,歐昱瑉正坐在沙發上。
也許是出差辛苦了,歐昱瑉的臉上露出疲憊的神情,不過看向顏言的眼光,卻是充滿了嫌棄。
“歐……歐先生……”顏言結結巴巴喚了一聲。
歐昱瑉本想坐在客廳沙發上思考問題,被顏言打斷,他站起身來,淡淡說道:“你好像忘記了第一天我說的話。”
顏言當然記得,第一天來的時候,歐昱瑉就說讓她躲著他,可同在一個屋簷下,也不是說能躲就能躲的啊。
“對,對不起!”顏言覺得自己現在除了道歉,已經不能做任何事。
歐昱瑉還是厭惡的神情,不過顏言都道歉了,他也不能咄咄逼人。
他說完就往二樓走去,不想再理她。
這時顏言鼓起勇氣,對著歐昱瑉的背影說了一句:“歐先生,謝謝你,謝謝你在我生病的時候,幫我叫醫生。”
歐昱瑉上樓的腳步一頓,然後緩緩回頭,看著顏言:“你好像誤會了,這個家裏,就算是一條狗,生病了我也會替它叫醫生的。”
言下之意,顏言對於他而言,就像是歐家的一條狗。
歐昱瑉的毒舌,顏言是領教過的,一般的人還真的受不了。
不過好在來了這幾天,她也發現了,外界傳說歐昱瑉性情暴虐,其實他隻是對人冷淡,他並沒有傷害過自己。
歐昱瑉這種赤裸裸的嫌棄和嫌棄,起碼坦坦蕩蕩。比那些包裹在蜜糖裏的毒藥,不知道好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