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四年,我們三個人唯一沒有在一起的時候,除了每年的春節,就隻剩下那個暑假了。
難道是她在鼓浪嶼發生了什麼不堪回首的事情?
也不對,我記得她回來的時候,還給我和安可帶了很多的禮物,我們上完家教課又在酒吧當服務員,每天累成狗,回到宿舍她還拉著我們聊了一晚上關於鼓浪嶼的所見所聞,那種開心不像是裝出來的。
在那之前,陳盈和我們的相處都很好,在那之後,也沒有任何異常。
這次和陳盈的談話,還是以不愉快的方式結束。
我想讓她放馬離蘇一回,她不肯。
我也想讓她放下執念,放過自己,她更加不肯。
用安可的話說,她現在身上的戾氣越來越重,以後難免會做出什麼更加讓人始料不及的事情來,我們倆放心不下的莫過於兩個孩子,小羽一直跟在陸尋身邊,為人機靈,加上陳盈對安可的怨懟沒有那麼深,所以我們最擔心的還是唐蜜。
活動隻剩下最後兩天,有唐天翊和安可在我身邊,應該不會出現別的問題,所以我把雷子和豆芽派到我家去了。
我心裏還是惶惶不安,每次陳盈出現,真的如她所說,她像一根魚刺一樣,緊緊的卡在我的咽喉處,吞不下也吐不出。
另外,我和安可都在努力聯係九年前和陳盈一起去鼓浪嶼旅遊的同學,一共五個人,有兩個加了微信的,還能聯係上,另外三個隻能慢慢打聽。
這件事情急不得,還有另外一件事我也想知道原因,安可給陸尋打了電話,讓他有時間的話,幫忙去跟楊樹套套近乎,看楊樹到底有什麼把柄落在了陳盈的手上。
我幾乎是一夜沒睡,感覺腦袋裏脹痛,好像所有的事情都一股腦的湧了上來,每一件都是迫在眉睫需要解決的,但每一件都不能急功近利,隻能慢慢等待時機。
還好第二天的工作是培訓,有喻修容鎮住場子,又有唐天翊親自把關,上午我就在酒店裏補覺,安可去了派出所看馬離蘇。
相比昨晚的鬧哄哄,這一天安靜的出奇,張願跟在唐天翊身邊,也沒有做什麼出格的舉動,一直都是以合作的身份和唐天翊很友好的相處,說出來的話也都是很官方的,好像這個人的情感一下子就剔除幹淨了一樣。
但喻修容作為培訓老師,最擅長於察言觀色了,他提醒我,明天的拓展訓練,我和唐天翊能不參加的話,盡量別參加。
畢竟是團體的拓展訓練,要求的就是絕對的信任自己的隊友。
而參加培訓的人,都是連鎖的員工,也就是張願手底下的員工,拓展訓練有幾個很危險的項目,不管是自己信不過別人,還是別人不值得信任,都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比如高處倒下,我們這邊參加的人很少,萬一對方以失手為由辯解,那我和唐天翊都有可能麵臨危險。
我也有這樣的顧慮,但這次活動全程都是我在跟進,如果我這個時候早退了,萬一風向一變,張總會以為我沒把他的公司放在眼裏。
倒是唐天翊完全可以不用參加這次的拓展培訓,我想把他支開,就把實情跟爸爸說了,希望爸爸能夠假借孩子病了為由打電話讓唐天翊回去。
櫧洲離星城走高速才幾十分鍾的路程,唐天翊並不知道其中的緣故,他上午先匆匆忙忙的趕了回去,我留下來和張願正麵交鋒。
我心裏懷揣著僥幸,雖然這次的活動是我一手策劃的,過了今天就能圓滿結束,如果今天的培訓出了問題的話,對我之前的努力會造成很不好的後果,但是,這畢竟是張願自己家的連鎖培訓,如果出了什麼問題,對他們的連鎖也會有牽連。
所以我賭的是張願會顧全連鎖的利益,但我恰恰忘了,連鎖不過是張家的一個小小的產業,說白了就是拿來讓張願練手玩的,連鎖的盈利對張家而言,根本掀不起多大的波瀾。
這個問題是下午拓展培訓開始之後,我看到陳盈帶著傷來到了現場才悟出來的。
雙手抱胸閉著眼睛將自己的後背和身子留給隊友,這個培訓我從一開始踏入這個行業就經曆過了,起初我會害怕,每次倒下的時候雙腿都會不自覺的彎曲,我記得第一次把自己完全的交給隊友,還是在唐天翊的鼓勵之下,那時候我和他,不過是兩枚職場菜鳥。
今天,所有員工都鬧著讓我站上去,陳盈帶著詭異的微笑問我:
“曾念,你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