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貓看起來有那麼好欺負麼?
傍晚的時候它自己跑出門滾了一聲泥水回來,他費了好大的力要捉它去洗澡,一不留神又跳窗戶跑了。
他才剛追到這裏,還沒來得及說話就先是差點被肉球撓了,後是被這不知道哪裏冒出來的姑娘吼了。
想到這裏左安被氣笑了,帶著一絲笑涼涼地看向地上的罪魁禍首。
肉球知道鏟屎官真的有些生氣了,放下爪子縮了縮腦袋。
蘇陶看向被“欺負”得無力反抗的小貓兒,又看看左安帶著“不屑”的笑意,瞬間覺得這人雖然長得好看,但素質忒差。
蘇陶又往前走了兩步,把塑料袋放在腳邊,彎下腰就去抱那隻貓。
她還就不信了,這周圍有那麼多的人,他還能明目張膽連著她和貓一起欺負了不成?
但是蘇陶沒有想到的是,她還沒碰到那貓兒的一根毛,它就炸了,戒備地弓起身子反手就要去撓蘇陶。
蘇陶一驚,本能地抬手,手裏甜筒就這麼飛了出去。
恰到好處地,飛到了那少年的臉上。
“啪”的一聲,格外清脆。
這麼熱的天氣,隔了這麼久甜筒早就半化開了。
蘇陶的手僵在半空中,尷尬地看著甜筒在少年的臉上緩緩地劃過,最後掉在地上。
左安自打出生起,就沒遇到過這種情況。
他僵了一下,終於眯著眼站起來,打量起站在麵前的姑娘。
幹淨利落的馬尾紮的不高不低,柔順地垂在腦後,鬢角幾根碎發打在臉頰上,此刻咬著唇,像是做錯事的小孩兒。
可眼裏有得逞的笑意。
帶了那麼點玩世不恭。
蘇陶被左安看的有些發毛,尷尬地揮了揮手,語氣裏半是商量半是憋笑。
“那個,不好意思啊。”
不怪蘇陶覺得好笑,她買的甜筒是巧克力味的,對麵這人長的白,現在一團黑乎乎的冰激淩黏在半邊臉上,怎麼看怎麼好笑。
左安不說話。
蘇陶右手握成拳頭,放在嘴邊咬了咬,他不說話是什麼意思?
尷尬地對視了幾秒,蘇陶敗下陣來,她彎下腰,從腳邊的塑料袋裏拿出一包麵紙,想了想又從裏麵摸索出一麵鏡子,試探性地遞過去。
左安沉默地看著對麵遞過來的麵紙和鏡子,眉頭逐漸打了個結。
一個聲音打破了這徹底凝固的空氣。
“呦,小安呀,出來散步啊,這小姑娘是誰啊,長得怪好看的,誒,你們家肉球怎麼了?怎麼這麼髒啊,你這貓啊,不能隨便就放它出去,洗起來怪麻煩的。”
蘇陶機械地回頭看著一個牽著一隻泰迪走過來的中年大媽。
她明顯是認識對麵的這個人,而且,還認識這隻貓。
是這個人養的。
所以她剛才幹了什麼?
那個大媽的聲音還在繼續,“哎呀,小安你這個臉上怎麼了?”
蘇陶把紙巾和鏡子往左安手裏一塞,轉頭就跑了。
悶熱的空氣裏殘留著一聲窘到極點的,“抱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