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麵的白楚霖“wow”了一聲,說:“陸學姐還挺有情調的嘛,居然還有情書這一套。”
唐謹言的嘴巴都快咧到耳後根去了,結果他一拿起那張信紙,就看到盒子裏躺著一遝錢。
每一張人民幣都不是最新的,但卻平平整整,放的很整齊。
對麵四人和唐謹言的表情一樣,皆是一愣。
隨後沒等他們說什麼,唐謹言“啪”的一下強行切斷了視頻。
他手裏緊緊攥著信紙,還沒有打開的信被他捏的皺皺巴巴,唐謹言的眸子死死盯著那遝錢,嘴唇抿成了一條直線。
她什麼意思?!
唐謹言心裏隱隱有了答案,但他欺騙自己,甚至為了不麵對這一切,他將手裏的信給撕掉,扔到了地上。
他想起自己剛才興衝衝和兄弟們說的話,忽而笑起來,那隻手用力一揮,盒子應聲落地,一張張的紙幣躺在地板上。
男孩頹坐在椅子上,垂頭盯著滿地地狼藉,嘴角的笑容苦澀。
真諷刺。
果然被他們說中了,真的是他想多了。
孟湘雅在視頻黑屏的那一瞬怔愣住,她隨即看向尤遊,有點擔心地問:“現在怎麼辦啊?他好像很難過……”
尤遊靠在卡座裏,仰頭喝了杯酒,摟著她,說:“不怎麼辦,讓他自己發泄冷靜,現在就算趕過去也無濟於事,他什麼都不會聽進去。”
白楚霖唏噓道:“他媽的就開個玩笑,誰知道居然真的是他多想了……”
“過會兒去酒吧堵人。”尤遊歪頭對白楚霖說。
對方點點頭。
孟湘雅有些感歎,說:“一開始我還以為他玩玩,新鮮勁兒過去也就沒啥了,現在看來他是認真的哦。”
尤遊哼笑了下,捏了捏她的臉蛋,“你個小丫頭懂屁啊。”
唐謹言這人向來就這樣,要麼不認真,要認真就真認真。
在遇到陸卿之前,他真沒心甘情願聽過誰的話。
她是第一個。
因為喜歡她,所以甘願被她馴服。
……
唐謹言確實一個人跑去了酒吧,要不是尤遊和白楚霖對他足夠了解,順利地找到了他,估計這醉鬼就和別人打起來了。
尤遊和白楚霖接到唐謹言後本來想帶他回他在外麵的房子,但他死活都要回學校,兩個人沒有辦法,隻得將他扶回宿舍。
唐謹言進了宿舍後就把尤遊和白楚霖推出去,煩躁地嚷:“老子要睡覺了,別吵我!”
等尤遊和白楚霖無奈離開,靠著門板的他才緩緩地挪動步子,走了幾步後他低下頭,看著地上的紙片和一張一張的錢,發怔,他想到她在餐廳接電話時說的話,胸口一陣一陣地疼。
這些可能都是她辛辛苦苦省下來的吧。
須臾,他蹲下來,將那些被他撕碎的紙片和錢一點一點撿起來,唐謹言坐到椅子上,他將手裏的錢放回盒子裏,低頭把信紙拚好,用膠帶在信紙的背麵粘住。
他翻過信紙,上麵有她清雋秀氣的字跡,很簡潔明了的幾句話。
但每個字都像是一根根針,紮刺進他的心裏,不會讓他流血,卻會讓他疼到抽搐。
唐謹言,這段時間真的很謝謝你對我的各種幫助,你是個很好的男孩子,隻不過我們不適合,盒子裏的錢是我欠你的,你拿好,以後不要再為我花錢了,也不要再來找我。
他隻開了書桌上的台燈,宿舍裏的光線昏暗,唐謹言垂眸盯著這封信,喉結滾動了下,喉嚨微哽。
酒勁兒不知為何突然上頭,霎時間五髒六腑都像是排山倒海般地在翻湧,下一秒,唐謹言扔掉手裏的信,跑到衛生間抱著馬桶一頓狂吐。
喉嚨裏的酸澀直衝鼻腔,熏的眼睛發脹,他翻身靠到牆邊,閉上眼,心想:
可真他媽的難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