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之花。第四卷血色薔薇第九章願望
“不是所有。”
“沒錯，先決條件是，必須在平麵或者球麵上，是否都能以四色區分，由A，凱萊在一八七九年提出。隻要能證明的確是以著色區分，或者想出一個例外即可，卻花了近百年的時間。完成了證明的是伊利諾大學的卡尼斯 阿佩爾和渥爾夫甘古 哈肯，兩人利用計算機，確定所有地圖可歸為一百五十種基本類型，最終證明都是以四色區分。那是一九七六年的事情。”
“我不認為那是完備的證明。”浮士德轉著手中的筆。
“我想也是。所以，你才是著用紙筆解題？”長發男生看著手中依舊沒有放下筆的浮士德，嘴角流露出了笑意。
浮士德點了點頭：“如果靠人工來操作，規模過於龐大，他們選擇了計算機，但正因如此，才無法完美判斷論證是否正確。如果連確認都是用計算機，那就不是真正的數學。”
長發男生不禁莞爾一笑：“你果然是厄多斯的信徒。”
保羅 厄多斯是出生於匈牙利的數學家。他一邊浪跡與世界各地，一邊和各地的數學家共同研究。他始終抱著這樣一個信念：“完美的定理必然有完美自然且簡介明了的證明過程。”對於四色問題，他承認阿佩爾與哈肯的證明並無過錯，但不夠完美。
長發男生看透了浮士德，他的確是“厄多斯的信徒”。
“前天，我去問教授一個數值解析問題”長發男生換了話題：“題目本身並無錯誤，但解答不夠優雅，果然是印刷出了一點兒差錯。令我驚訝的是，還有同樣的學生提出了同樣的質疑。老實說，我很惱火，我還自戀的以為，隻有我才能看出那個問題。”
“那點兒小問題”浮士德說到這裏，把下半截話吞了回去。
“以浮士德的本事，發現疑點乃是理所當然，連教授都這麼說，果然是人外有人，這樣一來，我就知道自己不是研究數學的料了。”
“你剛才說，你想專攻物理？”
“敝姓周，全名周曉，請多指教。”周曉向浮士德伸出了手，
浮士德雖然覺得此人是個怪胎，還是和他握了手。突然，他覺得有點兒好笑，他一直以為，被人當作怪胎的永遠隻有自己。
此後，浮士德和周曉雖無特別的交情，但碰到時必然會聊上幾句。周曉博學多聞，除了數學和物理，其他領域也多有涉足，連浮士德都暗自鄙視的文學與藝術都了如指掌。不過，浮士德並不確定他的知識究竟有多淵博，因為浮士德缺乏的是判斷的基礎。周曉也明白浮士德隻對數字感興趣，很快就不再提起其他話題。
即便如此，對浮士德的來說，周曉仍是他進大學以來第一個聊得來的同伴，也是第一個獲得他肯定的人。
後來他們各自選擇了數學係和物理係，碰麵的機會漸少。兩學科之間的轉係，隻要成績倒到一定標準就會獲得批準，但兩人都不想轉係。浮士德認為，這對彼此來說都是正確的選擇，兩人都選了最適合自己的道路。雖然兩人有同樣的野心，企圖以理論建構世界上的一切，但采取的方式正好相反。浮士德試圖皆有數學公式的推演達成這一目標，周曉卻從觀察著手，發現問題，加以解決。浮士德喜歡模擬推理，周曉則更加注重實驗。
雖然難得碰麵，但是浮士德仍舊不時聽到周曉的消息。眼兒那年秋天，聽說周曉發明的“磁界齒輪”被某家美國企業買下，浮士德感到相當佩服。
周曉結束碩士課程後的情況，浮士德毫無所知，因為他自己離開了大學。就這樣一別數年，仍有二十多載的歲月一晃而逝。
“你還是老樣子。”周曉一進屋子，就仰望著書架說道。
“怎麼講？”
“我就知道你對數學情有獨鍾。我們學校的數學係，恐怕找不出這麼多資料的人。”
浮士德什麼也沒說。書架上不僅有相關書籍，還排列著各國召開研討會的相關資料。雖然都是利用網絡搜查的，但對當前的數學界，他絕對比半吊子學者精湛的多。
“你先坐，我去泡咖啡。”
“喝咖啡也不錯，不過我帶了這玩意兒。”周曉從裏來的紙袋中取出了盒子，是上好的紅酒。
“你不必這麼客氣。”
“就別重逢，怎麼好空手而來？”
“我叫點兒炒菜好了，你還沒吃晚飯吧。”
“還沒，你別這麼客氣。”
“我也還沒吃。”浮士德拿起電話，翻開叫外賣的單子，看著外賣店的菜單。他不經有幾份猶豫，他總是點普通的炒菜套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