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顏傾看著魏無涯掀開自己的袖子,放在容太醫的麵前。
“來吧。”他的聲音很輕。
魏無涯轉身看了沈顏傾一眼,眼眸柔和,滿是寵溺的笑。
“乖,朕替你試試,若是疼了,朕定要容太醫好看。”他笑著出聲,半開玩笑地哄著沈顏傾。
他的另外一隻手,觸摸著沈顏傾的脊背。
“孩子沒了,咱們就繼續努力,往後多得是機會,顏兒。”
沈顏傾哭成了淚人,心口某處被牽動了,稀裏糊塗,腦子裏一片空白。
她被攻陷了。
她多想出聲,製止她的行為,可麵前閃過母親的畫麵,閃過君離的畫麵,她咬著牙。
不能後退,落得如今這樣的下場,那也是他罪有應得,怨不得別人。
她看著蠱緩緩爬進魏無涯的體內,看著男人疼得皺了眉頭,沈顏傾忽而覺得釋然了。
她知道魏無涯逃不過去了。
男人將她抱在懷中,捂著她的雙眸,吩咐容太醫下手輕一些,莫要疼了他的顏兒。
這般溫情,這般柔和,沈顏傾狠狠攥著手,她嗤笑一聲,下輩子莫要再遇見彼此,也少了這些糾纏。
男人抱著她,像是抱著此生摯愛一般。
……
阿羌被廢了後,宮中謠言四起,都說是她遭了報應。
說這帝宮裏頭冤魂作祟,阿羌入冷宮那一晚,嘴裏一直念叨著,她瞧見了君泠然,君泠然回來見她了。
冷宮之內,陰冷潮濕,一抹倩影閃入其中,芍藥焦灼地跟了上去。
“娘娘,您慢些,身體剛剛恢複,莫要再傷著了。”芍藥嘟囔著道。
她想不明白沈顏傾來這兒做什麼,又潮又臭,還有那個瘋婆子坐在濕地裏頭。
沈顏傾瞧見這副模樣的阿羌,心底卻沒有半點爽快。
淩亂的頭發,迷離的雙目,還有身上那些斑駁的痕跡,手臂上的小孔子,那都是她承受的折磨。
“啊——鬼啊。”阿羌瞧見慢慢靠近的沈顏傾,慌忙彈開,顫抖地朝後麵去。
她靠在牆壁上,麵壁喃喃:“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這兒隻有你跟我,不需要裝瘋賣傻。”沈顏傾緩步朝著前麵去,她才不會相信那個精明的女人,因為這般就瘋了。
阿羌僵在那兒。
“你難道不想知道,我為什麼要這樣對你?”沈顏傾嗤笑著看那個木訥的女人,緩緩轉過身來。
如今她落得這般下場,怨不得別人,那也她想見見江鶴影,那個薄情的男人居然連麵都不露。
她失去利用的價值,江鶴影就這般嫌惡她。
她在宮裏沒有依仗,那群惡心的奴才就那般欺負她。
“你……為什麼?”阿羌木訥地抬頭,看著沈顏傾。
沈顏傾緩步蹲下身子,用那根稻草在地上寫下了一個字:泠。
阿羌的瞳孔皺縮,嘴角顫抖著:“你是來報仇的?”
“不錯,君泠然所受的一切,通通還給你。”沈顏傾笑著出聲,她就是要看阿羌神色潰敗的一幕。
她就是要阿羌徹底崩潰,徹徹底底瘋了,墮入泥潭再也爬不起來。
阿羌身子一抖:“不可能,君泠然已經死了,你不可能的……”
“信報應嗎?”沈顏傾蹲下身子,瞧著地上那個瑟縮著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