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太醫自知沒有回轉的餘地,忙跪在那兒磕起頭來。
“微臣知道錯了,娘娘的身體的確不宜養胎兒,是小產的先兆,與昭儀娘娘無關。”徐太醫磕頭,急著出聲。
魏無涯的臉色驟然變了。
“羌兒?”他看向床榻之上的女人,從未想過她這般深的心計。
還是那個拽著他的衣角,喊他“無涯哥哥”的小丫頭嗎?
她早已經沒了昔日的純真。
阿羌搖頭,淚水洗刷著她的臉:“無涯哥哥,你聽我說,不是這樣的。”
“聽你的?”魏無涯冷笑一聲,“若是朕今日信了你的話,豈不是又害了一個人。”
他無情地抽出自己的袖子,猛地一甩手,轉身:“朕從未這般厭惡過你,羌兒,因何你也變成這般模樣。”
“臣妾知道錯了。”阿羌虛弱地很,從床榻上掉落下來。
想去拽魏無涯的手,那一瞬間,阿羌才體會到了,什麼才叫做絕情。
魏無涯冷聲道:“好生在殿內養著吧,朕不想見滿嘴謊言的你!”
魏無涯走了之後,阿羌絕望地躺在床榻之上。
她本想借著這個胎兒,扳倒沈顏傾,可不想弄巧成拙,偏生從此失了寵愛。
是啊,古往今來,但凡能用自己胎兒作為籌碼的,那都是冷血功利之人。
阿羌的視線變得模糊,瞧見沈顏傾還未離開:“你開心了吧?”
“姐姐以為這就是結束了,這才是剛剛開始呢。”沈顏傾嬉笑著出聲,嚇得榻上的女人渾身一抖。
阿羌不知自己什麼時候招惹了她,若是後宮之爭,怎麼可能需要到這般地步。
“後位給你,我不稀罕。”
“拱手相讓的,又有什麼意思,像你踩著泠娘娘的屍體往上,本宮也想踩著姐姐的屍體。”沈顏傾附著在她的耳邊說道。
嚇得阿羌渾身一抖。
她死死地掐著自己,瞪大眼睛:“你做夢!”
“是不是做夢,姐姐等著看好了。”沈顏傾轉身從殿內離去,她本想以那株藥來逼迫阿羌,可不想有這樣的收獲。
阿羌這般急功近利,當然也有因為想藏著心底那些小秘密。
畢竟若是她跟江鶴影的私情被人知曉,那可是死罪。
沈顏傾也是抓著這個弱點,才敢肆無忌憚的,這個女人的心裏防備,早就已經潰散了。
……
沈顏傾是跟著魏無涯的步子出了大殿,她走得很快,像是要去追趕前麵那個男人。
忽而男人停下腳步。
她結結實實地撞了上去,撞地鼻子都有些生疼。
驀地想起從前,她最喜歡跟他玩這個的路子,撞在他寬厚的背上,莫名有種安全感。
“疼嗎?”魏無涯輕聲道。
沈顏傾搖頭:“不疼,那皇上呢?”
知曉自己心頭的朱砂痣,是這樣的人,他的心底會疼嗎?
後宮之中,玩弄權術不為過,可怪隻怪阿羌曾經在魏無涯的心底烙印下的,滿是虛偽的純真善良。
沈顏傾抬頭,撞見那滿眼的晶瑩,眼角的淚水特別清晰。
她心底一陣冷笑,果然是深愛過的人,就是不一樣。
君泠然死的時候,他可曾念及往日的情分,有過那麼一秒的悲痛嗎?
大抵是沒有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