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情緒難以抑製，在紅雨看來，九淵還是同從前一樣，隻是他素來平靜無波的眼眸，今日有些猩紅。
他沉默了良久，上前掀開她的衣衫，“所以這些傷是誰弄的？”
“嗯？”
“你是為了這個人，才想將天葵帶出去一並生活麼？”最後一句話聲音一下子輕了下去，幾乎叫紅雨聽漏，“我是多餘的。”他的神色冷清，紅雨從未在他臉上看到過這樣的神情。
她細細一想，突然想明白了。
這些原本是因為天葵貪玩，在祥雲上摔了下來，她來不及拉住她，隻得自己擋在下麵，魔界地表上坑坑窪窪，一下子就摔成了這個樣子，而胸口處不過是因為被蟲子咬傷了。
這些原本受傷的傷口看起來倒確實像是因為親熱才留下的痕跡。
所以在九淵看來，她去了一趟魔界，然後與崇訣好上了，現在就覺得要帶著天葵離開了。
紅雨想明白這樁事情，本是應該好好與九淵解釋一番。
但斟酌一番之後又覺得，自然誤會了便誤會了。她要的從來都是結果，至於他怎麼想，又想要怎麼做同自己無關，隻要不要來打擾她和天葵就好。
可就因為紅雨這微妙的沉默，叫九淵越發覺得，她是因為想要同自己脫離關係，更想要與崇訣早日在一起，才如此沉默。
眼眸一暗，九淵勾了勾唇角，“其實，你倘若真決定要跟他在一起了，心也在他身上，我又如何能攔得住你。”
話音剛落，九淵就走進房中，抱起天葵，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臉，清淡的眼神裏透著一點點溫柔，“小葵，記得要聽娘親的話，娘親待你極好，一定要好好孝順她。”
天葵笑著，見是九淵來了，摟住了他的手臂，“爹爹，陪小葵一起玩，你看這是娘親給我做的小兔子。”
九淵摸了摸天葵的頭發，將屬於自己的一部分靈力竟然直接過渡給了天葵。
那應當是十分精華的東西，紅雨不明白九淵為何如此做。
他過渡了沒一會兒就停了下來，親了親她的額頭，“爹爹還有要事，往後乖乖跟著娘親，別惹你娘親生氣。”
九淵的態度轉變的太快，讓紅雨有些適應不過來。
難道是因為她不做解釋這件事情，叫他著實覺得自己給他帶了綠帽子，他果斷要放棄自己了麼？
這宛如遺言一般的話語裏叫紅雨越聽越覺得隱隱刺痛，好像搞得他馬上要去做什麼事情一樣。
燈火搖曳，九淵短暫的抱了抱孩子之後，才起身同她道，“鳳凰穀底對你恢複和天葵的生長都極有好處。那地方本來就是為了你二人才打造的地方。你若不喜我住在哪裏，如今我便搬出去，從此哪裏便隻有你們，沒有旁人會來打擾。”
他深深的凝望著紅雨，裏麵有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你若要讓旁人進來也行，但，至少讓孩子記得，她的父親是誰。”
紅雨點點頭，心底漸漸變得寂涼下去。像是將一段感情徹底的分幹淨，再無牽扯一般。
他久久沉默，最終問，“崇訣對你很好吧，那些年來？”
“好啊，比我自己對自己都好。”她淡淡道。
一句話好比一把利劍傷透了九淵的心。
嗯，他對她好就好。
“很喜歡他吧？”
“喜歡的。”她毫不猶豫的說。
翻湧的情緒讓紅雨全部咽了下去，她聽著九淵腳步聲漸漸遠去，自己緊繃的情緒才跟著放鬆下來。
這個輩子最喜歡的人已經離開，往後再也不可能愛上旁人。一句話不過是想斷了九淵的念想，也斷了自己的，這樣，挺好，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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