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怎麼了,他竟然想著,若是自己便是這華棠繡坊的男主人,那該是一件多麼愜意的事情。
隻是司徒潤君到底是個溫文爾雅的人,不似季凜一般可以直截了當的講出自己想要的東西。
對謝華棠的心思再多,也是要謹慎守理的。能一大早便跑到華棠繡坊,卻沒什麼正經事,隻是胡亂的跟謝華棠說會兒話,已經是很大的逾越了。
送走高家婆子的時候,謝華棠回頭一瞧,正看見司徒潤君已經在自己剛剛做好的榻子上麵喝茶。
“你這人倒是會享受,我都沒給你倒上茶水,你倒是自己先喝起來了。”
司徒潤君見著謝華棠與自己說話這般熟絡的模樣,覺得心裏麵歡喜,也想耍賴一番。
“可不就是嘛,來者都是客,方才那婆子來的時候你瞧你那一臉的諂媚,我來了這麼老半天,連一口茶水都沒有。”
雖然這話說的倒是沒錯,隻是謝華棠卻並不領情。
“人家呀是當真來定做東西的,你這人卻像是把鋪子租給了我卻很不放心,上門來巡查的一樣,不然哪有一大早就上門的。”
司徒潤君被謝華棠一番話堵的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隻好望著她笑笑不再回應。
倒是原先跟著來的小廝再外麵等著急了,怯諾諾的進來同司徒潤君說,“公子,天色不早了,今日正午還有客上門,昨日老爺交代了,少爺也是要作陪的。”
可不是嘛,昨天夜裏就是為了這生意的事情,沒能暗自送謝華棠回去。今天不放心又跑來瞧瞧,可是中午還是要再回府裏的。
謝華棠聽了司徒家小廝的話,便同司徒潤君說,“你既然有事,便趕緊去吧。放心,這華棠繡坊啊,我可是寶貝的很。雖然是租來的鋪子,但是我可愛惜的很,不會給你損傷了的。”
司徒潤君暗暗歎氣,聽聽這丫頭是說了什麼渾話,自己眼巴巴的來,人家卻覺得自己是來查驗的。
不過,又是誰叫自己偏偏是那個動心的人呢。聽了謝華棠的話,司徒潤君也覺得是該回去了,便隨著小廝出了門,謝華棠大約也是習慣了他的來來走走,連送都沒送。
出了華棠繡坊,司徒潤君抬頭正瞧見對麵吳掌櫃站在錦繡齋的門口,兩人對視,心照不宣。吳掌櫃甚至遙遙隔著拱手示好。
司徒潤君並不領情,隻是從鼻子裏冷哼一聲,沒有還禮便轉身離開。留下吳掌櫃有些局促尷尬的站在原地,四下張望一下,生怕被旁人瞧見失了麵子。
碰了一鼻子灰的吳掌櫃,心中很是沒有譜。要說這個司徒公子警告的話已經托人帶了來,可是今日遠遠瞧見也不是劍拔弩張的局麵,雖然陰著一張臉但是絲毫瞧不出什麼情緒,叫人很是頭疼。
隻是他也顧不得猜測那麼多的事情,高家的婆子從華棠繡坊一出門,他便盯著心裏麵犯嘀咕,趕緊打發了人去高家打聽消息,到底是在華棠繡坊準備訂了什麼。
卻說司徒潤君掃了一眼吳掌櫃,絲毫沒把他放在心上,一轉頭便是記起謝華棠今天的模樣,忍不住嘀咕一句,“這個小沒良心的,不識好歹。”
旁邊的小廝跟著自然知道自己家公子這是在說誰,要說上回花生過敏的事情,少爺也算是自己得了教訓。
怎麼就是不知道回頭呢,這回若是叫司徒老爺知道,少爺一大早跑出來,放著家裏麵的貴客不管,隻知道來這個華棠繡坊看人。恐怕又是一場風波吧。
自己再怎麼說也是服侍少爺的,這個時候說兩句勸告的話,不為過吧。
心裏麵思量了許久,還是開了口,“少爺,雖然說謝姑娘實在是好看的,但是少爺見過的美貌女子何止千萬,犯不著為了這樣的一個女子,耽誤司徒家的生意吧。這件事若是讓老爺知道了,恐怕又要生氣了。”
小廝的一番話說完,司徒潤君卻絲毫不予回應,一番沉默之後也叫小廝自己坐立難安,隻是低著頭緊緊跟著司徒潤君的腳步。
過了好一會兒,像是平複了什麼情緒一樣,司徒潤君這才開口,“你隻管好好伺候我的日常起居,其他的事情不用多管。我院子裏的事情,如果讓老爺知道的話,我第一個就是拿你是問。”
司徒潤君向來都是溫和有禮的,對待下人也從不苛責,這說的話怕已經是最為嚴厲的了。小廝心中惶恐,嘴上趕緊應下來,心裏也跟著暗暗叫苦。這真是勸說不行,不勸說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