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棠，在我麵前不用隱瞞，我希望聽你真的想跟我說的心裏話。”季凜心裏還是想著謝華棠既然當真答應下來，還戴上了自己送她的手鐲。
上次一氣之下摔到地上，把鐲子摔壞了。季凜撿起來之後又找了絞絲匠去把鐲子重新補起來，送還給謝華棠。
雖然當時她臉麵上並沒有什麼歡喜的模樣，還推脫了幾下說不要。但是終究還是收下了，不隻是收下，今日還戴上了。
新做的絞絲雖然是補救的，但是工匠的手藝不錯，瞧著竟然像這手鐲上麵原本就有的雕紋，並沒什麼違和感。
“我……我沒什麼要說的。”謝華棠覺得有些說不出口，若是往常她才不管那些呢，但是現在她心中不定，也擔心自己當真是自作多情。
季凜聽了這話，卻是有些急了，“你若真的沒什麼話說，又何必帶著我送你的鐲子來呢？”
被季凜直接說出自己帶著鐲子的時候，謝華棠有些不好意思，趕緊把手要收進袖子裏麵。
“不用藏了，我已經看到了，其實有些話，你不說我也知道。我看到鐲子，就什麼都知道了。”季凜說的直接，謝華棠隻覺得原本寬大的馬車變得擁擠，連呼吸都有點不太順暢。
“你放心，我跟朝陽什麼關係都沒有，等我從江南回來，等我把事情了解，我們好好談談好麼？”
謝華棠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季凜，她並不覺得事情當真會在季凜從江南回來的時候就能解決好，但是她的確心存期待。
季凜見謝華棠並不鬆口，歎了一口氣。
“你路上小心。”謝華棠實在無法說出什麼特別的話了，隻希望季凜一路平安，那些期待還是當真等他回來之後再說吧。
“嗯，我會的。”季凜應答。
“你要平安回來。”謝華棠接著說了句。
“嗯，我答應你。”季凜目光灼灼看著謝華棠，隻是她卻不肯抬頭。
“你要好好吃飯。”謝華棠還是覺得沒有說夠。
“嗯，我聽你的。”季凜聽著她的叮囑，臉上漸漸露出笑意。
“你不要……不要飲酒。”謝華棠此時對自己有些無奈，吞吞吐吐成什麼樣子。
“嗯，我牢牢記住了。”季凜卻覺得她這般模樣，讓他甚是歡喜。至少現在的謝華棠雖然話沒有多說幾句，但是他知道她是在乎自己的。
謝華棠有些懊惱，右手撫上左手的鐲子，心中有萬般情緒，卻沒有任何一種情緒可以直白準確的告訴季凜。
“華棠，我很開心。”季凜稍稍有些憋不住的竊喜，忐忑不安的心終於稍稍放下了一些，她對自己還是在意的。
謝華棠不敢抬頭去跟季凜對視，她怕隻要一眼，自己這些天的心情便都流動到季凜的心上。那種不可控的心意，若是遇到對的人便是快活，但若是遇到錯的人，便是虛無縹緲的失落。
“等我回來。”季凜心裏滿足了，不再多說什麼。
兩人沉默不語，車廂裏的氛圍變得曖昧而溫情，仿佛無形中有什麼感情是相通的。謝華棠忍不住嘴角微微上揚，有些不舍，也有些甜蜜，也有莫名的不安。雖然她沒有抬頭，但她知道，季凜正在看她。
“統領，送別亭到了。”兩人沉默不語之中，趕車的青影從外麵傳來聲音，原來已經出城五裏，到了城外的送別亭。
謝華棠知道隻能送到此處了，於是輕輕起身，準備下車。
剛剛做了一個起身的動作，季凜猛地伸手撫上她的手。謝華棠下意識的抽走，卻被季凜抓的更緊。
“別這樣，青影在外麵。”謝華棠有些不自在，就算再大大咧咧，到底也是個女兒家，登時紅了臉。
季凜不說話，隻是深呼吸，緩緩吐一口氣，跟著謝華棠起身，“我送你下去。”
謝華棠有些愣神，也沒說什麼隻是定定的看著季凜。
“別這麼看著我，我都舍不得走了。”季凜一本正經的跟謝華棠說話，卻叫華棠有些不好意思。
青影在外麵緩緩掀開簾子，華棠從馬車下來之後，發現後麵還跟著一架小一些的馬車，想必就是等著要坐著回城的那輛。
季凜跟著下了車，站在謝華棠的麵前低著頭說道，“我走了。”
“嗯。”謝華棠半垂著眼，不知在想什麼，右手摸上身上的荷包，不由得稍稍捏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