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吳大嫂這裏的事情已經開始處理了,隻是不知道那方家的屏風事情辦得怎麼樣了,華棠想著還是要跟吳掌櫃再確認一下。
結果華棠一道錦繡齋正是巧了,方家的人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就在這個時候來了錦繡齋,吳掌櫃見到華棠話還沒來得及說兩句,就瞧見緊隨其後的便是方家六公子與方家三公子。
隻是旁邊還隨著一個年輕遮麵的女子,身姿柔軟,服飾華貴,額頭上還貼了花黃,緊緊跟在三公子身邊,不知為何吳掌櫃瞧著稍稍有些眼熟。
“喲,這不是方家的兩位公子麼,有失遠迎有失遠迎,裏麵請裏麵請。”吳掌櫃笑容可掬,一邊笑著一邊把人往裏麵請,掀簾子的時候一隻手背在後麵被夥計打了個手勢,意思是上好茶。
夥計跟了吳掌櫃多年,自然是知道這當中的門道,便趕緊去張羅了,隻是華棠跟在後麵有點覺得尷尬。
但是她也不在意,畢竟這方家的人來了,那就是送錢來的財神爺,誰還會覺得財神爺麵前待著不舒服呢,就算是在不舒服那也得待下去,等到財神爺掏錢的時候,什麼不舒服都是次要的。
華棠想到這一點心裏樂開了花。
吳掌櫃招呼著方家的人落了座,便也把華棠叫了過去,坐在自己旁邊的位子上。
“三公子,六公子好,這位是?”
一開始吳掌櫃是指尋思著這姑娘是三少爺的貼身丫鬟,隻是落座的時候,這人卻同三公子一起坐下來了,這便有些瞧不明白了。
“這是府裏麵的梅小娘,這次跟著我一起出來的。”三公子接了吳掌櫃的話,倒是一派坦蕩蕩的樣子,絲毫不覺得一個貴家公子出門不帶主母,卻帶一個小娘是一件丟臉的事情。
這吳掌櫃也是個見多了事情的,聽聞這話,也沒什麼驚訝,拱了拱手,得體的回應,“失禮了失禮了,原來是三公子家的小娘。”
那梅小娘也沒開口說話,隻是輕輕福了一下身。吳掌櫃心中稍稍疑惑,難道這小娘口不能言?但是這種私密之事怎麼能隨便發問,於是便把心中的疑惑放進了肚子裏。
“上回來定製屏風的人是我,此次過來正好跟三哥一起,便打算也讓三哥幫著掌掌眼,掌櫃的咱們的屏風聽說已經做好了對吧。”
“是了,就等著公子來瞧瞧了。”
“應該早點來的,聽福來客棧的掌櫃說了幾次,錦繡齋的夥計已經去尋過我們幾回了,隻是近日事情太多,一直抽不出時間來,讓掌櫃的久等了,實在是抱歉。”
“無妨無妨,隻要這屏風不耽誤方家使用,那咱們錦繡齋的任務就算是圓滿的。”
吳掌櫃這話說的就有點意思了,嘴上說著無妨,但是卻又提醒了一下方家少爺,如果因為你們自己的原因耽誤了使用,那可不要怪到我們錦繡齋的頭上。
華棠在一旁聽得心中暗暗佩服,這講話的方式真是像極了以前在現代社會的時候那些苦逼的乙方。
想要提醒甲方這件事情不能怪我,又不好直接提醒,隻能旁敲側擊,真是辛苦的很,卻又無可奈何。
原來不管是什麼時代,這做乙方的體驗還真是都差不多呢,華棠暗暗搖頭,眼神四處掃了一下,卻正巧對上了三公子帶來的梅小娘,一雙含著怨恨的眼睛,心中大驚。
再定睛一看,卻發現那份怨恨消失的無影無蹤,梅小娘的眼睛裏滿滿的都是輕柔的笑意,華棠有點恍惚,甚至覺得自己剛剛是不是看錯了。
不過那種讓自己心驚的感受,卻是那樣真實,以至於一時難以平複下來,就連方家的六公子都看出來了。
“這位就是負責屏風的那位繡娘吧,怎麼了?是身體不適麼?瞧著臉色怎麼如此蒼白?”
被六公子這樣一問,華棠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支支吾吾有點慌亂,斂了斂神色,這才回到,“沒什麼,大概是這幾日天氣變化比較大,所以有點著涼。”
“竟是這樣,的確,雖然已經立春了,但是還是有些涼的,姑娘還是穿的厚一點,保重身體要緊。”
“多謝六公子關懷。”
“知道姑娘的繡技乃是一絕,若是姑娘生病了,那就是天下刺繡界難過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