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顧四周那土泥牆上竟然還生了不少雜草,現下因為前些日子下了雪,院子裏麵落滿了雪,有剛剛化了的一片泥濘。
華棠心裏麵自己嘀咕:這家人也過得太隨意了,這自己家院子裏麵的雪竟然也不知道打掃麼,進進出出的多不方便。
魏大豐倒是很習以為常的樣子,邁著步子便進去了,“虎子啊,虎子?”
一邊叫著那人名字一邊就往正屋裏麵去,剛要撩開棉布的簾子,卻瞧見一嬌媚的女子輕輕柔柔的講簾子掀開,露出半個身子來,往外麵瞧。
“竟是弟妹啊,剛剛進門發現大門沒有上鎖,喊了兩聲沒人回應,還以為弟妹又不在家,隻留下我那病中的兄弟在呢。”
魏大豐的語氣且不客氣著呢,這番說詞夾槍帶棒的,若是尋常婦人那就是當麵打臉的難堪了。
隻是那娘子卻很不以為意,轉了一下身子從簾子後麵晃了出來。
“喲,這不是魏家兄弟麼,今兒怎麼想起來這兒了。且不說別的,你兄弟這眼瞧著不行了,你早不來晚不來,這個時候過來了,難不成是要人來捉拿我麼?”
那娘子一番話,說的謝華棠和黃氏都懵了,隨著一同過來的店小二和郎中也是麵麵相覷。
這是怎麼回事?這魏大豐怒氣衝衝跑來蓬萊坊討個說法,卻不想人家本家的娘子還是不領情的?
“我同你說不著什麼,虎子呢,我要見他。”
魏大豐卻並不想同那娘子多說幾句,眉宇之間竟是厭惡隻色,這讓華棠看的有些心裏懷疑,這娘子剛剛魏大豐不是叫她弟妹麼?怎麼竟然如此厭惡?
“同我說不著?我倒是要看看,今天我不讓你進這個門,你能不能進來!”沒想到魏大豐一番話竟然激怒了那娘子,往前邁了一大步擋在了門前。
“鄉親父老們可都看著呢,我男人現在病了,這魏大豐竟然還像強闖民宅,欺辱我一個婦道人家,我倒是要看看這樣的事情青石鎮上的青天大老爺管不管了。”
“你,你這潑婦,竟如此無賴!”魏大豐眼瞧著那火氣就上來了,抬手確實要給那娘子一巴掌。
“有什麼話,好好說,犯不著動上手。”華棠一時間抬手攔了下來,安撫魏大豐。
隻是這幾句話的功夫,雖然不知道詳情,卻也不願意自己牽扯上這樣的事情,若是真的起了爭執,今日在的人八成都是要叫去縣衙問話,實在不體麵。
“娘子好,我是西邊新街上蓬萊坊的掌櫃謝華棠。”華棠向前一步施了禮。
那娘子先前與魏大豐爭執臉上張牙舞爪的神色,真是讓原本一張嬌媚誘人的臉都變得失了顏色。這下瞧見華棠,隻是收齊了臉上的神色,一雙似笑非笑的桃花眼上下打量了華棠一番。
稍作片刻便恢複了先前嬌柔的模樣,頗為得體的回了禮,姿態婀娜絕不是尋常的農家女子能做的來的模樣。
“早便聽官人提起過新街上的蓬萊坊,前些日子官人還去店裏預定了一些飯菜,帶回來嚐嚐鮮。今日一見掌櫃,竟是如此貌美的女子,奴家真是意外呢。”
聽了這娘子的話,華棠心裏暗暗笑了,剛剛這魏大豐帶了一群人怒氣衝衝跑到蓬萊坊,說吃了預定的飯菜自己兄弟中毒了,可現在聽著話頭,卻是對自己家飯菜很是滿意。
“娘子過獎了。不知小店的飯菜是否還合胃口?”
“很是不錯,我很喜歡。”
“不瞞娘子,我這次前來是聽聞你家官人因為吃了我蓬萊坊的飯菜而病倒了,特意帶了郎中來診治。”
謝華棠這話一說出口,卻瞧著那娘子臉色一變,轉瞬間又換做笑盈盈的模樣,“怕是外頭的人胡說的,掌櫃真是宅心仁厚,官人確實病了,卻不是因為你家吃食。”
“哦?竟是這樣?”
華棠心裏麵暗暗發笑,沒想到這鬧哄哄的一場,真的找到主人家了,這主人家可是不承認呢。
魏大豐聽了這話雙眼瞪得跟銅鈴似的,“你這潑婦在這裏胡說八道,我親自問的我兄弟,怎麼可能有假?你就是不想給我兄弟治病!”
“魏家兄弟,說話可是要憑良心憑證據的,你紅口白牙就這樣誣賴我,我可不是由著你往我身上扣屎盆子的!”
“我不與你多話!我去見我兄弟!”
“我家官人,不願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