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影如實的稟報上來,隻是這消息說出來,他也覺得脊背發涼。
原本是來青石鎮查案子,謝秀才假死一事,也是為了更好的幫著把這件案子調查清楚,卻不曾想這案子查下去,越來越深,牽扯的人物數不勝數,每一個人都是他這樣的小人物惹不起的。
青影的心裏是恐懼的,即使是跟著季凜,有時候也會有想逃走的念頭。關鍵時候,季凜將朝陽公主贈送的青石鈴鐺送給了謝秀才,催動了鈴聲,召喚來暗衛,護送謝秀才回京。
也正是因為這樣,得力的人手都護送謝秀才離開了,季凜獨自一人吸引對方的追殺,最終不敵,身受重傷。
若隻是刀劍傷口,卻也是好治的,習武之人身上有幾道傷疤實在再正常不過。隻是進了石山之後追殺他的人,好像換成了另外一波,兵器上都淬了毒。
這毒也是陰毒的很,並不致命,卻讓一個小小的傷口也能化膿流血,青影懂一些醫術,知道這種毒並不是無藥可解,但是這石山上麵什麼都沒有,藥材更是不要提了。
為了避開追殺,這才拖延多日耽擱了治療。
而唯一值得慶幸的,是謝秀才最終也算沒有讓季凜白做工,到底還是安全進京了。畢竟他的身上有著更多關於這場案子的秘密。
就算陛下派來青石鎮的所有人都死了,也務必保護他周全,平平安安的將他送到陛下的麵前。
隻有這樣,那些陛下還不知道的秘密才能全部暴露在陽光之下,有一天才能將朝廷中的毒瘤徹底清除,這是關係到大雍朝天下太平的事情,犧牲幾人的性命也不算什麼。
知道了謝秀才安全的消息,季凜像是狠狠地舒了一口氣,“那就好,那就好。”隻是一轉念好像又想到了什麼,“除了謝秀才平安的消息,還有其他的消息麼?”
青影知道,季凜問的,是陛下有沒有其他的交代。但是那飛鴿傳書來了,信上麵除了謝秀才的事情,其他隻字未提。
這樣的消息,他不知道怎麼告訴季凜,隻是沉默。然而這短暫的沉默之中,季凜已經明白了實情。
“我知道了。陛下其餘什麼消息都沒有。也的確,這是我辦事不利,恐怕現在縣丞大人那邊的日子也是不好過,現在我都已經遇到了這樣的事情,更何況其他人呢。”
“統領不要灰心,陛下想必是京城事情繁忙,謝秀才隻是剛剛到京,陛下還沒來得及詳細詢問事情的經過,所以這才沒有行動。”青影試圖安慰季凜,但是這話說出來,連他自己都沒有幾分相信。
按理說,這邊的情形已經連朝陽公主的暗衛都出動了,陛下早就應該知道消息了,如果采取行動,直消一日不到,就可以天翻地覆,卻不知為何,謝秀才都已經回京了,依然沒有得到任何京城的消息。
“陛下現在無法輕舉妄動,如今吳將軍手持一半兵符,宰相手持另一半兵符,這二人當中宰相的狼子野心已經是路人皆知。吳將軍雖然是世代簪纓的家族,但大娘子夫人娶的是宰相的嫡幼女。”
季凜細細捋了一遍京城那些人之間錯綜複雜的關係,“上次回京,吳將軍的兵符便丟過一回,索性不是掉進了宰相手裏,可惜這吳將軍卻不如老吳將軍血性,如今陛下年幼,實在是少了助力啊。”
青影細細聽著,那些複雜的大家族之間的事情,他實在有些捋不順暢,如今聽完了季凜的分析,心裏麵好像明白了幾分,但是還是覺得懵然。
“你不知道也是正常,我們原本也相差不了幾歲,你看不清的,我一樣也是看的糊塗,陛下恐怕也不比我們瞧的真切幾分。”季凜說著說著,竟然有些無奈。
“先帝突然離世,陛下年幼,外戚強盛,原本指望宰相可以多多輔助,卻不曾想這是另外一個禍患,如今陛下出不得京城,這外麵的事情,勢必得靠著我們才能理清楚,青石鎮的事情的確是我辦的不漂亮。”
季凜低頭瞧了瞧自己已經潰爛的左手臂,環顧了一下山洞的形勢,“這幾日是不是有人進山了?”
“是,一小夥人進山了,倒不像來巡咱們的。”
“該是了,這石山怕是比我們看到的形勢要險峻的多。”季凜喃喃的嘀咕,青影並不知道他這話意味著什麼。
心裏麵隻盼著時間過得稍微快一點,等到醜時三刻就可以去青石鎮謝家取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