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忙活著,那邊若薇已經帶著兩個妹妹,鋪好了床,脫了衣服鑽進了被窩,黃氏給大孩子們弄完安排之後,瞧著三個小的都乖乖的躺在床上,隻露出了三個小腦袋,甚是可愛。
若說嫣兒和華棠進了房間之後,點了燈。
嫣兒去打了些熱水來,張羅著讓謝華棠泡泡腳,於是兩個姑娘臉對著臉,把腳放一個盆子裏麵泡腳。
“你啊,往後誰要是娶了你,那可就有福了。什麼事都能辦的這麼妥帖,還會關心人,心思又細膩。”
華棠把腳泡進熱水裏的一瞬間,忍不住發出感歎,一天當中隻有到了晚上用熱水泡腳的時候才是最舒服的了。
嫣兒早就被謝華棠成天的竟說些胡話習慣了,白了她一眼便說道,“華棠姐,你說你成日裏就知道瞎說,這話可不能出去亂說,要被旁人聽到了可不好。”
“哈哈哈,我的好嫣兒啊,我能出去跟誰家說啊,還不就是在這兒打趣兒一下你嘛。不過你這樣的好姑娘,往後真的是誰娶了你誰就有福氣了呢。”
兩個姑娘有說有笑的,泡了腳。
嫣兒倒了洗腳水便上床去了,倒是謝華棠坐在椅子上不知道在寫什麼。
“華棠姐,還不睡麼?”
“你先睡,蓬萊坊賬目上麵的一點事情,我算算清楚就睡,很快的。”
“奧,那好,那我先睡了哈,你也早點睡。”
“好嘞,知道啦。”
嫣兒躺下以後便放下了帷幔,謝華棠坐在方桌前麵,將油燈芯剪短一點點,過了好一會兒,聽著帷幔裏傳來嫣兒睡著了的呼吸聲。
謝華棠輕手輕腳的從袖子裏麵把那封信取了出來,那飛鏢也放在桌子上瞧了瞧。飛鏢上邊什麼標記都沒有,隻是有一律紅色的穗子,尋常行走江湖的人,飛鏢是用來保命或殺敵的。
誰家都不會花功夫花精力在飛鏢上麵綁一根紅穗子的,這樣矯揉造作的樣子,很不像一個需要飛鏢來保命的人。
信封上麵什麼都沒有,倒是也沒封口,謝華棠取出裏麵的信才發現,那不是在紙上寫的書信,而是在一塊動物的皮上麵寫的。
那皮子做的倒是精致幹淨,也沒什麼異味,隻是尋常人誰會在皮子上麵寫信呢?
“凜重傷,明日醜時三刻西郊密林,望姑娘搭救。”
謝華棠瞧著那皮子上麵的一行字,心裏思緒萬千,隻感覺腦袋嗡嗡作響。季凜,受傷了?這麼長時間還沒有好?
不,那如果季凜受傷了,又是誰送信來了呢?季凜先前說讓自己不要與人透露他的身份,自己也不想過多的知道內情,隻想距離危險遠一點,讓自己,讓家人都能平安渡日。
但是現如今有人來為季凜求助,這可如何是好。
謝華棠心裏一團亂麻,如果真的去,醜時三刻,正是剛剛宵禁的時候。上回她跟蹤季凜,差不多正是將要醜時,如果那個時候往西郊的密林去,恐怕到的時候,也正好事醜時三刻了。
隻是就算自己想去,可是怎麼跟阿娘說呢?上一回自己出門就已經遇到過一次危險,黃氏從那以後再也不讓她天色晚了以後出門,這件事是沒有商量餘地的,就算自己想去,恐怕也不能去。
瞧著桌子上的信與飛鏢,謝華棠心思大動。
瞧這樣子,恐怕季凜現在的確是危險,已經失蹤這麼久了,如果是不打緊的傷勢,如果他生活的情況是不錯的,也不至於這麼久都還沒有恢複。
謝華棠不知道該怎麼做決定,隻是趕緊把那飛鏢和信藏在了自己衣服的夾層裏麵,這些東西是連自己家人也不能知道的。
如果有危險,就讓自己一個人承擔吧,能不連累大家就一定要讓家人置身事外。
收拾好之後,謝華棠像沒事人一樣,寬了衣服,鑽進被窩去,這一折騰剛剛睡下的嫣兒朦朦朧朧的有點吵醒了。
迷糊著嘟囔了一句,“華棠姐,你帳算好啦。”
“嗯,算好了,睡覺了。”謝華棠輕聲回應了她。嫣兒便咕噥了一下翻了個身,睡著了。
隻是謝華棠卻平躺在那裏,往上上麵的帷帳,毫無睡意了。
這些日子從廟會上跟季凜分開,她每天都在等他的消息,原本以為萬事平安,沒想到如今竟然需要她的幫助。
她更想不明白,為什麼季凜找的是她,卻不是縣丞大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