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是公主的。
“這個還你。”
“對不起。”
兩人同時出聲,也同時愣住了。
沈菀遞給他的是一堆紙袋,食物的香氣已經溢出來了。
顧宴看了這一堆零食,莫名其妙,“什麼意思?”
“這是你以前請我吃的,現在還請你。”沈菀明亮而沉靜的眼眸看著他,“還有這些花燈,也是還你的。”
“顧家別院,七少還記得嗎?”
顧宴看了看她手中的零食,又看了看青石上的花燈,漸漸有了模糊的印象……
“原來是你。”顧宴反應過來。
當年他翻牆的時候,遇上的那個小哭包……
隱約記得確實是沈家的人。
隻是這並非什麼印象深刻的事,要不是沈菀提起,也根本想不起來。
“你現在倒是一點都不愛哭了。”顧宴看向她,很難將這個冰美人和小哭包聯係在一起。
沈菀抿唇。他還記得。
“七少剛才說對不起是指?”
顧宴:……
這就有點尷尬了,咳。
顧宴抬頭望天,淡定將它圓了回來,“以前騙了你,花燈送不了信。”
沈菀一怔,清冷的眉眼笑成月牙,“我喜歡花燈,謝謝你。”
在後來獨自麵對一切的時光裏,放一盞花燈,就像有了無窮的勇氣和力量,支撐她繼續往前走下去。
喜歡花燈,喜歡那個謊言,喜歡小賊分她一半的零食,喜歡初遇的夜晚。
喜歡顧宴。
如果顧宴還記得,就會發現,沈菀遞給他的小食,都和初遇那夜,他送她的一模一樣。
隻不過……
畢竟是十多年前的事了,他除了覺得零食合他口味,倒也沒能想到其他。
次日清早,蘭草郡碼頭,夜染衣一行人乘船離開。
來的時候因為要去八大學院,繞路七彎八拐,但回程走大運河,便能直達京城。
這一條河,正是小時候顧宴騙沈菀,能把花燈送到蘭溪的京蘭渠。
遊學從昨日送別宴正式結束,夏遊團就地解散,各自回校。
隻需在七月初一抵達各自學院報道就行。
以往大家和睦,天星學苑的學子同去同歸,但這一次來的路上,遇到截殺,夜染衣自然就要避開宇文舟,再不給他動手的機會。
林若絮想和他們一起回去,但夜染衣沒帶她。
對不喜歡的情敵,就是這麼直接。
沈菀姐妹站在碼頭,目送著夜染衣一行人的樓船漸漸遠去,在視線中越來越遠。
沈苓兒不由自主歎了一口氣。
“苓兒不想他們走?”沈菀偏頭看她。
沈苓兒的心思都被自家姐姐看的透透的,紅著臉擺手,“也沒有,就是覺得和公主他們在一起玩很開心!”
“苓兒想去天星學苑嗎?”沈菀又問。
沈苓兒驚呆了,“姐姐,你說我可以去京城讀書?去天星學苑?”
“不去?”
“去!我當然想去了!但是爺爺不會同意我一個人去京城的吧……他最不放心我了。”沈苓兒嘀咕。
沈菀低眸,手指靜靜攥著腰間懸掛的香囊,握緊繩結。
“我打算去看看太醫院的醫書,應比藏書閣豐富。”
沈苓兒驚愕。姐姐竟然願意離開蘭草郡了?
太醫院的聘書,去年就送到了沈家。傳書的人,是早年曾和沈菀有交情的一位禦醫。
沈菀自五歲習醫,遍讀蘭草學苑藏書閣所有醫書,拜訪名醫學習。
這位禦醫數年前外派蘭草郡任職,沈菀曾向他請教一二。待他最後離開那年,已經變成了他常常要向沈菀問詢。
從沈菀及笄以後,已經沒有大夫能教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