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開車簾,外麵寒風呼嘯,倏然一聲嘶鳴,駿馬瘋了似的亂跑,護衛勒緊韁繩,直到手上被磨破了幾道口子,這才勉強停下。
所幸車內兩人無礙,隻是嫋嫋捂著疼痛的額角,直倒吸冷氣。
駕車的護衛成鬆立馬跳下車,跪在地上:“小姐恕罪,前麵有隻受傷的雪狼,驚了馬兒,屬下駕車繞過去便可。”
雪狼?宋瑾瑜披上狐裘,探出頭,隻見前麵有隻雪狼,下半身鮮血還在汨汨流出。
“慢著!”提起裙擺跳下馬車,宋瑾瑜緩步上前。
那雪狼通體雪白,陣陣嗚鳴甚是淒涼,見有人靠近,皺起鼻子露出凶相,卻半分也挪不動身子。
宋瑾瑜也不急,半蹲著,慢慢靠近:“我是來救你的,別害怕。”
雪狼甚是通人性,憤怒的低吼聲漸而轉變為哀鳴,目光中帶著些希冀。
見它放下防備,宋瑾瑜迅速檢查,發現雪狼腹中有小狼崽,此時恐怕正在生產。
糟了!小狼崽卡住了,再這樣下去,它會沒命的!
顧不得多想,宋瑾瑜跑回馬車拎下藥箱,嫋嫋急忙拉住她:“小姐,狼是凶殘之物,你管它作甚?”
聽聞這話,宋瑾瑜皺起眉頭,見死不救,那與殺生之人有何區別?
冷眼道:“以後不要讓我再聽見這樣的話。”
甩開嫋嫋的手,向那雪狼跑去。
不過是難產罷了,對於天門山弟子來說,這完全是小事情,半個時辰後,四隻乳白色的小狼崽伏在雪狼身邊,吃飽了呼呼大睡。
幫它止血過後,宋瑾瑜拂去額角汗液,下令讓嫋嫋將幹糧分出一半:“我隻能幫你這麼多了。”
雪狼用腦袋蹭在她的懷中,嗚鳴幾聲表示感謝。
摸摸它柔軟的毛發,正欲離開,宋瑾瑜起身有些急,眩暈感升騰而起。
趕忙扶住旁邊的樹,許久才緩過來,視線定格在地上某片猩紅上:“這是......人血?”
常年習醫,對於人血是再熟悉不過的。
順著斑駁血跡,還有些許被刮破的名貴布料,來到一個山洞,這裏血腥味愈發濃烈。
石壁邊,側倚著一名渾身浴血的男子,帶著銀色麵具,長箭穿過其胸膛,結痂處已是一片黏膩,新的血液還在不斷湧出。
忽然脖頸一涼,一柄寒劍直抵過來。
“別動。”身後傳來男子警告的聲音。
那柄寒劍鋒芒逼人,宋瑾瑜愣怔在地,眉毛擰成一個結:“傷成這樣,恐怕活不過今日了,不需要大夫的話,我離開便是。”
侍衛一愣,趕忙移開佩劍:“你是大夫?那便有勞姑娘為主子止血了。”
話雖如此,目光始終緊盯著她,侍衛手中佩劍緊握,並未收回劍鞘之中。
殺氣淩人,任誰也不能無視,宋瑾瑜語重心長道:“殺人滅口的事就算要做,也別當著還有用的人做。大夫這行從來不公開不透明,我若是有心計較,隨便動動手腳,保證你連全屍都收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