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扣上苛待下人的帽子,於女子來說可算的上聲譽受損,難道秦宜寧不在乎?
還是她根本就不懂這事的利害關係?
氣氛再度凝滯下來,安靜的屋內隻聽得見餘香的抽噎聲。
老太君凝眉,剛要開口,不料瑞蘭卻忽然膝行上前來,“砰砰砰”磕了三個響頭,朗盛道:“老太君,您千萬別信餘香的話,四姑娘著實是冤枉的!”
餘香聞言一愣,驚怒的回頭瞪著瑞蘭:“你,你說什麼呢!咱們不是……”
瑞蘭不等餘香說完,就已急切的道:“事情根本不似餘香所說,四姑娘的確是罰了她去燒水,可餘香受罰是因為犯錯,昨兒餘香將大夫人賜給四姑娘的首飾密下了不少,她以為四姑娘不認得賬冊上的字,也看不懂頭麵的材質,不想四姑娘聰慧過人,掃了一眼就瞧出少了多少東西。”
說著話,瑞蘭充滿佩服的看向秦宜寧,“四姑娘當時也並未點破,隻是側麵的提點了一番,暗示餘香將東西歸還,餘香自覺被戳破沒了臉,隻得將密下的首飾歸還了,可到底心裏記恨,趁著奴婢們跟著四姑娘出去時,就克扣了給姑娘的炭火,不肯給正屋裏炭盆,把個屋子冷的冰窖一般。”
“昨兒晚上,奴婢因撕羅主子的事,被姑娘不留神誤傷,回到院子裏餘香瞧見了就跟奴婢好一通編排姑娘,奴婢勸說無果。恰好四姑娘回來,聽見了餘香背後說的那些話,幾個罪過疊加,姑娘才罰她去燒熱水。”
“一個婢女,膽敢偷主子的東西,主子又未曾多說什麼也不曾重罰,她反而還記恨在心,克扣主子的炭火,奴婢覺得,四姑娘對餘香的處置已經夠仁慈了。餘香今日前來告狀,當真是昧著良心!”
瑞蘭說到此處,叩頭道:“請老太君明鑒,千萬不要偏聽了餘香的話冤枉了四姑娘才是。”
站在屏風外頭的秋露聞言出來磕頭道:“老太君,奴婢也聽見餘香姑娘編排小姐了,說的很是難聽,瑞蘭的話屬實,雪梨院的仆婢們都可以作證。”
“你,你,你們,你們胡說!”餘香睚眥欲裂,就要上前來抓瑞蘭的臉。
瑞蘭唬的哎呀一聲跌坐在地,虧得一旁秋露、吉祥幾個婢女在,才將人撕羅開。
餘香尖叫道:“你血口噴人,昨兒還說要給你出氣,你今兒就反咬我一口,你個兩麵三刀的東西!”
“餘香,閉嘴。”一直沉默的秦宜寧終於站起身來,簡單的四個字,就將吵嚷的餘香唬的噤了聲。
秦宜寧走到跪在地上的餘香麵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她的眼神太冷了,讓餘香遍體生寒,低頭瞧著秦宜寧的雙梁繡花鞋,隻覺得那隻腳下一刻就會踹上自己的胸口。
可秦宜寧並未動手,而是給老太君行了禮:“老太君,這等事還吵嚷到您這裏來,著實是孫女的不是。是孫女沒有管理好雪梨院,竟讓您也聽見這麼汙糟的事。”
老太君任由二夫人開口,冷眼旁觀今日的事,就是想看看各人都是什麼反應。看到秦宜寧並未自降身份與婢女爭吵,她就已經很滿意了,又見秦宜寧才回府一天,竟能讓瑞蘭和秋露站出來為她說話,這也間接的證明了她有禦人的能力。
昨日的乖巧懂事還記憶猶新。
看到秦慧寧挑撥父母,她也有勇氣與人對上。
今日見麵又並未一味的隻知道逞威風,還知道顧全生母的臉麵。
這會子老太君瞧著秦宜寧順眼多了,隻覺得她是個有勇有謀能屈能伸的姑娘,果真是秦槐遠的骨肉,身上自然就帶著幾分秦丞相年輕時候的風骨。
老太君擺擺手讓秦宜寧起身,“不與你相幹,這丫頭到底是自己性子歪了。”好像剛才斥責秦宜寧不會管束下人的人不是她一樣。
轉而吩咐秦嬤嬤:“去查問雪梨院的人,此事一旦證明屬實,立即將餘香發賣出去。”
餘香聞言,驚恐的瞪大了眼:“老太君,您不能如此啊!我是家生子,我爹是……”
老太君不耐煩的皺眉,“我不管你老子娘是誰,能養出這種不安分的閨女,怕也不是什麼好的,綠娟,此事交給你去辦,既然是家生子,那就按著規矩來吧。先將人帶下去,我瞧著心煩。”
“是。”秦嬤嬤立即叫了粗壯的婆子來,用帕子堵了餘香的嘴,直接將人拖了下去。
眼看著餘香被拖走,瑞蘭也有些害怕。
這時候,隻要秦宜寧一句話,說她昨日妄圖襲擊主子,她可能就會跟餘香是同一個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