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孫氏抽抽噎噎的樣子,定國公夫人就覺得頭痛。
她年輕時忙著掌家想做個賢內助,府裏的中饋庶務又絲毫不能落後,還要忙著教導兒子,就隻將女孩子們交給了婆母教導。誰知道婆母隻一味的知道疼寵,竟將女孩們都教成了現在這幅樣子。
女兒如此囂張跋扈,少女時可稱得上真誠嬌憨。可是如今都近四十的人了,還這麼“嬌憨”法,等閑人誰還受得了?莫說姑爺,就是她這個做生母的有時都覺得頭大。
孫氏本來是回來訴委屈的,對誰知道見了母親還沒等開口,卻先被母親數落了一番,心裏就越發的憋屈了,所幸趴在一旁的羅漢床上哭的肝腸寸斷。
定國公夫人揉了揉發疼的額角。
包媽媽立即上前來,又是遞帕子又是拍後背的,好容易才勸的孫氏漸漸不哭了。
包媽媽端了一碗溫水服侍孫氏喝了,這才退在一旁。
定國公夫人緊了緊領口,包媽媽立即將暖手爐捧了來,定國公夫人捧著手爐暖和一些了,才慢條斯理的道:“說吧,這一次又是怎麼了,是什麼天大的事讓你就這麼慌腳雞似的回府來了。”
孫氏抽了抽鼻子,並未立即回答,反而一把握住了定國公夫人的手,“母親,求您一定要幫幫女兒!”
定國公夫人凝眉:“什麼事,你先說。”
“女兒,女兒想求母親幫我找個人!”
“找什麼人?”
“我,我懷疑秦蒙在外頭養了外室!”終於說出了委屈,孫氏竹筒倒豆子一般,語速越來越快:“先前不是與母親說嗎,秦蒙的幕僚在梁城附近發現了一個與秦蒙長得極為相似的孩子,今兒個那孩子帶回來了,我瞧了,的確是與他年輕時候一樣的俊俏,秦蒙疼她疼的眼珠子似的。可是我看那孩子卻與我沒有半分相似!我懷疑秦蒙是在外頭養了外室,這個丫頭是個外室女!”
說到此處,孫氏蹭的站起了身,咬牙切齒的道:“我今兒質問秦蒙,秦蒙還跟我來橫的,雖然沒有動我一指頭,可那眼神仿佛要生吃了我的肉似的!為了個來曆不明的丫頭,他就這麼對我!他隨隨便便帶回家來一個女孩,說是我生的難道我就要認嗎!他做夢!我一定要查清楚!”
定國公夫人聽著孫氏這一番話,抿著唇半晌沒說話。
一旁的包媽媽也低下了頭,神色不明的用餘光打量了孫氏一眼。
孫氏見母親不言語,上前來拉著她的手撒嬌:“母親,您幫幫女兒嘛,就吩咐人去查一查,秦蒙到底有沒有養外室,我又不是不許他納妾,他要是真的養了外室,一定要讓父親狠狠的教訓他!還有,我還想與那個丫頭滴血認親,看看她到底是不是我生養的,不能別人說什麼我就聽信什麼呀!”
“你不但與姑爺叫板,想查什麼外室,還想滴血認親?”定國公夫人聲音裏已含著怒氣。
聽她聲音不對,孫氏既不解又委屈:“是啊,母親您這麼凶做什麼!”
定國公夫人咬牙切齒,忍了又忍還是沒有控製住脾氣,丟開手爐甩手便給了孫氏一耳光。
這一巴掌打的並不重,至少不如孫氏打秦宜寧的那一下,可孫氏嬌生慣養,極少見定國公夫人發這麼大的脾氣,況且自己快四十的人了,還要被母親扇巴掌,心裏上便承受不住,方才止住的眼淚再一次不爭氣的撲簌簌落下。
她本想大哭,可是看著母親那憤怒的模樣,又不敢再惹她生氣,就隻端正的跪好抽抽噎噎,一副小媳婦受氣的模樣。
看著她那樣子,定國公夫人更氣了,指著她鼻子斥責道:“菡姐兒,你也不小的人了,怎麼還是不長腦子!姑爺是何等樣人物,多少人趨之若鶩巴結還巴結不過來,你怎麼還敢跟他吵嚷,還敢說回娘家就回娘家!你這麼做,讓你男人的體麵往哪裏放!
“你還想去查什麼外室,還要滴血認親?!你到底有沒有腦子?這件事,但凡有一點常識的人就是幹脆不能查的!不但不能查,你還要認,要開開心心的認!”
“憑什麼!”孫氏聞言當即大怒,梗著脖子道:“若那野丫頭是外室女,我憑什麼要認!”
“愚蠢!愚蠢!”定國公夫人氣的跺腳:“你與姑爺成婚多年就隻有慧姐兒一個女兒,姑爺已經說了,慧姐兒不是你養的,新來的那個才是,你若是想方設法的證明了新來的不是你養的,你不就變的無所出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