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又衝著金媽媽嚷:“乳娘,給我備車!我要回定國公府去!”
金媽媽唬的麵無人色,急忙規勸:“夫人,如今這都要宵禁了,您這會子貿然回去怕是不好,不如今兒先歇下,明兒個一早咱們再回去,對老夫人也有話可以解釋……”
“不行,我一定要現在回去!這相府我沒法呆了!秦蒙是要逼死我!”孫氏泣涕如雨的嗚咽:“乳娘要是不許,你就自己留下,我自個兒走!”
氣頭上的孫氏也不顧秦慧寧了,甩開女兒的手就往外走。
秦慧寧被甩的踉蹌了兩步,一雙三寸金蓮站立不穩,若不是碧桐適時地攙扶了一把,蔡媽媽又在後頭拉了一下,秦慧寧就要摔下台階去。
秦慧寧不滿的皺眉。
孫氏鬧了脾氣,眼見著勸不住,金媽媽隻得命小丫頭迅速去吩咐備車;采蘭去取來孫氏的大毛領子鬥篷和精巧的黃銅暖爐;又給大丫鬟采橘使了個眼色,低聲囑咐幾句。
這個時候,長房主子吵架,氣的夫人回了娘家的消息是瞞不住了,還不如他們直接去回了老太君。免得旁人傳話過去中途就變了幾個意思,叫二房和三房的平白看了笑話。
采橘苦著一張臉,無奈的往慈孝園去。
金媽媽和采蘭則是扶著抽抽噎噎的孫氏一路過穿堂離開了興寧園。
才剛還吵吵鬧鬧的院子,現在一下子安靜下來。
最後一絲晚霞悄無聲息的隱沒於山巒後,隻有明亮的一彎月掛在天空,被烏雲半遮半掩,將興寧園寂靜的院落染成了陰冷的幽藍。
小丫頭們嚇的大氣不敢喘一聲兒,躡足而來將廊下的宮燈掛好,溫暖的橙色光暈漸漸散開,在廊下投出一個個光圈。
秦宜寧冷笑著睇向秦慧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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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慧寧被她盯的心慌,拿了帕子拭淚,抽噎著道:“小溪妹妹也別怪姐姐多言,才剛母親那樣,我哪裏能不勸說一些?你那麼說話,等於戳了母親的心窩子,這些年你畢竟沒有跟在母親身旁,不知道她的苦衷,說錯話也是有的。”
看秦宜寧緩步走向自己,秦慧寧就友好的笑了一下,又道:“小溪妹妹臉上腫的厲害,我那裏有一種上好的藥膏,止疼消腫是最好不過的,待會兒我就讓碧桐給你送過去。”
“是嗎,那我倒是要謝你了。”
秦宜寧在秦慧寧麵前站定,那雙明媚的杏眼之中閃著幽深的寒光,讓秦慧寧覺得自己活像是遇上了餓狼。
“不,不必客氣。”秦慧寧不自禁緊張的吞咽口水,“你我是姐妹,咱們……”
“啪——!”
清脆的巴掌聲響徹雲霄!
秦慧寧的耳朵嗡的一聲,眼前金星直冒,身子一歪就跌在地上,半晌都沒反應過來。
一旁的蔡媽媽、碧桐、瑞蘭和秋露四個都嚇的呆怔住了,連扶人都忘了。
“你的藥不用給我送了,留著自己用吧!”
“你!”被打懵了的秦慧寧回過神,嘴角淌血含糊不清的尖叫:“你居然敢打我!”
“我打的就是你!”秦宜寧上前俯身掄圓了胳膊又是一耳光。
畢竟是打獵砍柴的人,手勁兒不容小覷,且兩巴掌都扇在一個地方,巴掌摞巴掌,秦慧寧的半張臉迅速紅腫起來。
“你這個野蹄子,你憑什麼敢打我!來人,把她給我抓起來!”秦慧寧指著秦宜寧尖聲大叫!
被嚇呆的蔡媽媽和碧桐這才反應過來,擼胳膊挽袖子就要上前,就連瑞蘭也躍躍欲試,想要將秦宜寧拿住。
誰料想三個人衝上來,兩個抓胳膊的,一個抓頭發的,竟都沒碰到秦宜寧的半片衣角,反而被她三拳兩腳的掀翻在地。
秦宜寧左腳踏住瑞蘭的背,一手反剪蔡媽媽的膀子,一手捏住碧桐的喉嚨,將三人都疼的臉色煞白,碧桐更是嚇的屏息瞠目,不敢動作。
腳下用力,瑞蘭立即“哎呦”一聲哀嚎。
秦宜寧冷笑:“旁人就罷了,你是我的婢女,不知道護主反而來行凶,不要命了你!”
“姑娘,姑娘饒命啊!”瑞蘭求饒的聲音已經破音。
原本興寧園中想來撕羅的下人這會子皆麵無人色,再也沒了上前的念頭,各個噤若寒蟬,哪裏還敢用原本輕視的目光來看秦宜寧?
秦慧寧好容易爬起來,踉蹌著往廊柱後頭躲:“你你你,你這個野人!沒教養的破落戶!”
“是啊,我就是野人!”
秦宜寧抖開蔡氏和碧桐,從瑞蘭的背上踏過,徑直走向秦慧寧。
“我算看透了,即便我小意迎合,你們心裏照舊當我是野人,我又何必白白的背了野人的名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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