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權威(2 / 3)

這是赤|裸裸的威脅!

他竟然為個剛剛找回來的野丫頭當眾給自己難堪!

孫氏氣的麵色漲紅,盛怒之下脫口便道:“一個沒在你眼皮子底下長大的野丫頭就值得你這樣兒了!秦蒙,莫不是這丫頭是你外室養的!你幹嘛隻帶她回來?所幸將她媽那個狐媚子也帶來!反正你早就多嫌著我們娘兒們,你往後就與你的外室去過罷!”

孫氏是定國公的嫡女,出身高貴,性子自然驕縱一些。平日妯娌姊妹因她是秦槐遠的嫡妻,對她多有退讓,老太君又最偏疼嫡長子和四孫女,對孫氏也算寬容,如此便釀成了她潑辣跋扈的性子。

若是旁人,是絕不敢跟夫君當眾這般大吵的,可孫氏娘家後台強硬,自然有恃無恐。

秦慧寧見母親明知自己不是親生,竟還肯為了自己這樣出頭,感動的一把將人摟住,小貓似的連聲喚:“母親,您別動氣,別為了女兒與父親動氣……”

孫氏卻不聽,隻顧瞪著秦槐遠。

秦槐遠受不了的斥道:“放肆!”

“你才是放肆!”塗了鮮紅蔻丹的指甲直戳秦宜寧的額頭,“說,你娘在哪裏?是不是你父親在哪個宅子裏養著你娘!”

秦宜寧不可置信的望著孫氏,被她戳的後退了兩步,心裏一片悲涼。看到秦慧寧不鬆不緊的拉著孫氏的手臂,卻任由孫氏撲上來,她當即就懂了些什麼。

看來在這大宅院裏生存,更需要演戲。

哭著提裙擺跪下,秦宜寧淒然道:“求夫人息怒。我知道夫人一時難以接受,可是我真的是從梁城來的,我八歲那年沒了依靠,您可知道我是怎麼活到今天的?”

伸出布滿老繭和疤痕的雙手,一把握住了孫氏保養得宜的手。

“您看我手上的繭子和疤痕,就知道我並不是養尊處優的人。以父親的擔當,就算知道了慧寧不是親生都能容得下,若我真是什麼外室女,父親又怎麼會讓我活的那麼艱難?

“況且父親是當朝宰相,是皇上的肱骨之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若真要喜歡什麼女子,又何必養外室,直接帶回家來又有誰攔得住?他著實沒有必要說這種謊話。

“夫人既然暫時不能接受我,我可以等您接受,我也願意與慧寧好好相處,求您千萬不要衝動,一時氣話反倒傷了您與父親的感情。”

秦宜寧生的本就漂亮,又十分瘦弱,一番哭訴之下已叫滿屋子女眷都濕了眼眶。孫氏站在原地,居高臨下的望著她淚水滿布的小臉,手中握著她粗糙的手,對她的話也信了幾成。

何況她說的話,著實不討人厭,尤其是最後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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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氏眼角餘光看著麵沉似水的秦槐遠,心想:這會子若是秦槐遠能給我個台階下,那這事便暫且罷了。

可是秦槐遠卻因聽了秦宜寧的一番話心生憐惜,回想起梁城餓殍遍野的慘狀,再想秦宜寧近六年來的經曆,心疼和憤怒立即充滿心頭。

這段日子,他已是夠焦頭爛額了!

兩國戰亂數年,大燕已呈落敗之勢,如今大周的兵馬大元帥,正是當年他設計除去的北冀護國將軍逄中正的遺腹子逄梟。

逄梟,表字之曦,時年二十有二,因逄中正平反後追封“忠順親王”,他承襲王位,江湖上都稱呼他“小王爺”,乃是大周建國兩年來唯一一個異姓王,十分受民眾追崇,據說他十四歲時便追隨大周天子李啟天揭竿而起,反對北冀暴政,如今在軍中威信頗深,調兵甚至用不著兵符,他逄梟往軍前一戳就是兵符。

他雖年輕,征戰沙場至今已有八年,以兵法詭譎,心狠手辣著稱。當年逄中正被北冀皇帝判了磔刑,生生片掉了滿身血肉喂狗,逄梟便也是這麼為父報仇的。那些誣陷殘害過他父親的前朝大臣,被他親手剝皮淩遲的就有三個,沒有親自動手的不知凡幾,據說午門外地上的血跡多少人用水衝刷了三天三夜,那股子血腥氣都散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