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推車開門，穿過車流直走向那肇事的人群。
腳下的步子，不由自主的加快。
“警察，發生什麼事了？”
他聲音一出，人群一下子就散開。
目及之處，有個女孩兒正坐在地上，手臂和膝蓋盡是擦傷。
一輛電動車倒在腳邊。
當看清那女孩兒時，顧卿風莫名的鬆口氣。
然而當他視線轉移到蹲在旁邊，安撫女孩兒的陸心婉時，怒氣上湧，無法遏製。
上前就拉起她。
“陸心婉，這是事故現場，你蹲這裏作什麼？”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火大，隻想朝她大吼。
陸心婉被他拉扯從地上起來，腳下一個不穩差點栽倒。
她下意識地去扯他的衣襟兒，可一用力，肩膀的傷口就疼得她倒抽冷氣。
她這下意識的皺眉，顧卿風才想起她受了傷。
緊攥著她腕的手鬆開，冷冷盯著她的臉。
“我……”
陸心婉想解釋，她並不是非要蹲在這裏，而是她剛才也被車碰到。
但顧卿風顯然不想聽她的解釋，一副氣得要吃人的模樣。
可她不明白，他為什麼要生氣？
她在這裏又惹到他什麼了嗎？
顧卿風掃了一圈兒熱衷看熱鬧和拍視頻的人，向來沉冷的臉上浮現一絲煩燥。
車鳴聲此起彼伏。
顧卿風看到自己車停在路中央，後麵的車無法通行，正發狠的按著喇叭。
陸心婉不想跟他再耗，轉身想要走開。
顧卿風二話不說，拉著她就往車子走去。
“你幹嘛拉我？顧卿風，你鬆手！”
陸心婉掙紮，肩膀的疼從掙紮中向四肢蔓延。
顧卿風黑著臉打開車門就將她塞進去。
陸心婉想要下車，顧卿風一眼瞪過去：“你還想讓我銬你的話，就下車試試！”
“顧卿風，我不是犯人，你沒資格這麼做！”
“你別忘了自己以前做過什麼，我有一萬種方法給你安個回去接受調查的理由！”
陸心婉愣住了。
她呆坐在車子裏，直到顧卿風將車開遠。
最後停在一個小區門口兒。
顧卿風摸出一包煙，抽出一支點燃。
煙霧繚繞，坐在後麵的陸心婉嗆得咳漱起來。
顧卿風又吐出一串煙圈兒，同時降下車窗。
深秋的風卷著寒意置換著車裏的空氣。
陸心婉的咳漱聲停止，良久，都再沒有任何的聲音。
顧卿風從後視鏡看了一眼偎在車後室的陸心婉。
她身體呈現蜷縮的狀態，垂著眼，肩膀微微抖動著。
她。。。哭了？
顧卿風為這個認知更加惱怒地扔了煙頭兒。
抬眼才瞧見，竟然開到了周局所在的小區。
見了鬼了。
顧卿風發動車子想要掉轉車頭，陸心婉突然出聲喝道。
“停車，我要下車！”
顧卿風睇了她一眼，繼續發動車子。
“我說下車，你聾嗎？”
顧卿風非要一腳刹車停住。
“你吼什麼？你有什麼資格吼？”
“對！我沒資格，顧卿風，對於你來說我是殺人犯，七年前沒死是你手軟讓我撿了一條命，所以你一直耿耿於懷是嗎？所以你認為現在我還活得好好的，礙你的眼是嗎？”
陸心婉眼裏閃動著悔恨、忿然。
她一瞬不瞬回瞪著後視鏡的他。
胸口劇烈的起伏。
“那是你咎由自取，我以為你出來後起碼可以學會如何做人，但。。”
“但我怎麼了？我又礙著你顧大隊長什麼了嗎？顧卿風，你可以恨我，甚至可以再一次找個理由把我送進去，看著我死在牢裏也好！但是，請你尊重一下你肩上的責任，不要尋私舞弊！”
顧卿風眼底卷起了風暴，陸心婉不似以往那般膽怯，盯著他的眼底盡是嘲諷和不屑。
他心底一緊，那股陌生的燥動變得有些不安。
“你再胡說八道試試！”
“我是不是胡說八道你自己心裏清楚。你因為恨我，牽連我身邊的人，明知道廉生他沒罪，還對他刑訊逼供！”
“你再說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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