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主任無可奈何地笑了笑,說:“劉風,看問題不要太片麵,錢怎麼能決定感情呢?一個家庭安定的因素是夫妻雙方的感情,趙紅說了,她和你的感情還沒有破裂,你要珍惜這次機會。”
“劉風,”婦聯主任說,“不管怎麼說,趙紅找到了我們廣是對我們的信任,我們就要管到底,何去何從,你自己掂量著辦吧。”
趙紅廠的工會主席說:“我們先回去,你自己好好考慮考慮,我們等著你的回話,再開放也不能無法無天嗬!”
就在他們準備起身告辭時,我的兒子被街道上的一個老太太領進門來。“爸爸,”兒子叫道,眼裏含著淚,“我想你,可我媽媽說你死了。”
見到我日思夜想的兒子,我也止不住淚流滿麵,我緊緊地抱著兒子,說:“孩子,爸爸沒死,也不會死,你看看爸爸不是活得好好的。”
“劉風,看看孩子多麼懂事呀,你這樣不明事理將對孩子產生多麼不好的影響呀。”街道主任說。
“爸爸,咱們回家吧,我求求你了。”兒子抬起淚汪汪的眼說。
我不能不誇他們的聰明,趙紅知道我很愛兒子,所以她就把不讓我見到兒子當作折磨我的手段,他們也知道我很愛我的兒子,所以他們就把我的兒子叫了來,作為逼迫我回去的尖端武器。我抱著兒子沒說話,隻是任眼淚不住地往外流。這時,他們見苦肉計已初見成效,就要走了。
趙紅走過來一把從我的懷裏拉走兒子,說:“冬冬,回家!”
趙紅的話音剛落,眾人就像是聽到了撤退的命令似的,魚貫而出。
“劉冬——”我衝到門口,高喊道。
“爸爸,爸爸——”劉冬哭叫著,在他媽媽的懷裏掙紮著。
我再次淚如泉湧,痛哭失聲。不知過於多久,天鵝出現在我的麵前。
“劉風,我想你還是回去吧。”她說。
我不禁大失所望,問:“天鵝,怎麼你也叫我回去?”
天鵝沒說是也沒說不是,隻有熱淚順頰而下。
我承認天鵝是愛我的,我也承認我很愛她,我們現在呆在一起合情合理而不合法,這就是愛情。將心比心,天鵝的心情不會比我好,她攆我回去,是被迫的,是無奈的。
“我不回去!”我說,“我死也不回去,如果你也攆我走,我就去流浪街頭!”
我終究沒回去,盡管我很想念我的兒子。我說過,兒子是我的,他還在娘肚子裏時就已決定了,因為種是我的種,他姓劉,永遠不會姓趙。
我們街道主任、副主任,還有區婦聯主任以及趙紅廠的工會主席都又來過多次,目的就有一個:叫我回家,不管我和趙紅有沒有感情。
街道主任說,區裏就要評比精神文明街道了,街道所屬每個家庭的和睦是評比的重要條件之一,希望不要因我這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湯。
我告訴她,我回去可以,隻是不知道非正常死亡率是否也影響精神文明街道的評比。
街道主任回答得很認真也很幹脆:條件上沒有這一項。
區婦聯主任說,你有錢了不能心也變了,市場經濟也不是不要感情和家庭,人一闊心就變,是新時代的陳世美的典型特征,我們婦聯的主要任務就是維護婦女的合法權宜,你如果繼續執迷不悟,就把你送上道德法庭。
我問她,如果沒有錢是不是就可以不要感情和家庭,如果把一個窮光蛋攆出家門是不是也可以送上道德法庭?
她說,你不要無理取鬧,問題是你現在有錢了,問題是現在趙紅叫你回去。
這裏麵最有特色的要數趙紅的工會主席,他來了不再找我,而是找天鵝,說天鵝同誌,你這麼好的女人什麼樣的男人找不到,幹嘛非要找劉風。劉風好在哪裏,劉風喜新厭舊水性楊花,你敢保證將來他不把你也拋了?你不能自己把自己往火坑裏推呀!
天鵝咖啡廳的正常營業因此而受到了影響,收入有所降低,我和天鵝都心急如焚。
王小東比以前來得更勤了,這是因為他把甜甜當成他下一個獵物的緣故。我沒想到的是,王小東竟也支持我回去。
“劉風,你他媽的別犯傻,回去,你回去當兩天老爺趙紅就服氣了。”他說。
王小東還向我傳授了他離婚的經驗,她不是為了你的錢麼,你就先一分一厘也不要給,她給你做好了飯你就吃,她給你洗幹淨了衣服你就穿,你可以經常發火,在適當的時候還可以動手打她兩巴掌,注意不要打得過重,點到為止,目的是叫她反抗,叫她不能忍受,叫她吃不香睡不好,從精神上把她摧垮,這時候你再象征性地給她點錢,她就知足了,離婚也就容易於。
我是和甜甜一塊離開天鵝咖啡廳的,我回到了家裏,甜甜當了王小東的秘書。
我回家的條件是我可以繼續來咖啡廳做工,隻是在晚上停業後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