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馬上安撫般地摸了摸厲量量的頭發。
“安鳴琛那邊，除了這件事，有沒有其他什麼異常”他問。
厲景暉思索了幾秒，遲疑地搖了搖頭“並沒有。”
“盯緊他吧。”厲爵深指尖輕輕敲著桌麵，“我相信如果兮瑤在他手裏，一定會想方設法聯係我的。你安排的人，現在打入安家內部了嗎”
“安鳴琛很警惕，疑心也很重，我們的人暫時還沒有取得他的信任。”厲景暉回答。
他和厲爵深談事情，都不會避開厲量量。
量量看起來很嬌氣，很傻白甜，其實賊精，知道什麼事該說什麼事不該說。
爸比和小叔叔談著事情，她就發呆似的看著厲爵深的手指。
爸比的手指很長很好看，每次敲著紅木桌麵的時候，她的注意力就會被吸引過去。
等到厲景暉離開，厲爵深就調整了一下厲量量坐在自己腿上的姿勢，然後親了親她“好消息，小寶貝兒。”
“爸比，”厲量量捂著鼻子，“你又親到我鼻子啦”
厲爵深微笑“那是爸比故意的。”
“爸比你好開心的樣子，”厲量量看呆了，“我好久沒有看過爸比笑了哦。”
“那你的時間過得怕是有點慢。”厲爵深又和厲量量抵了一下額頭，“爸比不是經常對量量笑嗎”
“可是爸比都沒有笑到心裏去哦。”厲量量擺著小手指。
“爸比以前的笑，和這次的笑完全不一樣哦。”
“你怎麼看出來的”厲爵深很好奇，“難道我的眼神有變化”
厲量量仔細端詳了一下厲爵深的雙眸，然後搖了搖頭，失望地說道“沒有變化。可是，我能感覺得出來，我的小心髒，和爸比的心髒一定是通道的。”
她說著，就把小手掌放在了厲爵深的胸膛上。
比起小棠來說，厲量量的手指要細一點，也白一些，顯得特別精致。
厲爵深感覺到抵在自己心口那麼小小的一片，他寬大的手掌覆蓋了上去，嘴唇也微微動了動“兮瑤”
這種感覺，就像董兮瑤每次坐在他懷裏，把手掌放在他胸膛上一樣。
“爸比媽咪會回來的。”厲量量乖巧地窩在厲爵深的懷裏，“量量會陪在爸比身邊的，和爸比一起等媽咪回來。”
“你媽咪很快就會回來了。”厲爵深抱住厲量量。
“真的”厲量量驚喜，“爸比不騙我”
“爸比不騙你，”厲爵深嘴角掛著微笑，“爸比發誓，量量很快就可以見到媽咪了。”
“太好啦”厲量量忍不住鼓掌，“媽咪要回來啦量量終於要有媽咪啦以後二房的臭小子再也不敢嘲笑我啦哼，我的媽咪一定比他們的媽咪漂亮，比他們的媽咪溫柔。”
聽到她得意的小語氣，厲爵深嘴角的弧度有些擴大了。
厲量量說完，聲音又再度軟了下來。
她伸手，撫到了厲爵深的臉上，從他棱角愈發分明的臉頰摸了上去，摸到了他的雙眼上。
當厲爵深閉上眼的時候，聽到厲量量在他耳邊輕聲說“媽咪回來，爸比一定會好起來的吧”
“沒關係的。”厲爵深親了親厲量量的手心，她的小手上有一股好聞的奶油味，“隻要媽咪回來，爸比怎麼樣都無所謂”
精神病院的重度病房裏。
蔣依琳蓬頭垢麵地躲在角樓裏。
門鎖響起，她馬上驚恐地往牆角縮去。
惡臭味飄了出來，夫人掩著鼻子“這裏都沒有人打掃嗎”
“夫人要是覺得這裏難受的話，我們看一眼就馬上走吧”董兮瑤關切地問。
躲在角落裏的蔣依琳聞言，渾身一震。
立刻順著聲音轉過頭來。
“啊哇哇”她的情緒突然激動了起來，張牙舞爪朝著董兮瑤這邊撲來。
可是醫護人員馬上上前，厲聲訓斥“蔣依琳你不要鬧事你再敢鬧，今晚上就沒飯吃”
蔣依琳畏懼地一抖，馬上又縮回了角樓裏。
董兮瑤和夫人一同細看眼前的麵孔。
她難以想象，曾經，這個女人，也有一張清秀可人的麵容。
一道刀疤把她的臉分成了兩個部分，額頭、鼻子和下巴上新生的肉，全都翻開長的，她的嘴唇完全是不見了，兩隻眼睛也不見了。
看起來，活像從地獄裏爬出來的鬼。
“她看不見了，還真是幸運啊。”董兮瑤歎了一聲。
“嗬，就應該讓她還留一隻眼睛，看得清自己現在是什麼樣。”夫人冷冷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