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時霖還是執拗不過厲爵深。
他有種預感，如果今天不能對董兮瑤問出個什麼。
那麼厲爵深一定會把他這間小小的心理診所給大卸八塊了的。
順帶再把他這個庸醫給蒸煮煎炸炒了！
他隻能和厲爵深達成協定，在邊緣地帶試探一下，一旦有異常，就要停止。
回到治療室，董兮瑤正安靜地躺在躺椅上，在音樂中沉睡，嘴角還帶著微笑。
“我回來了，兮瑤。”唐時霖重新坐好，“你剛剛睡得好嗎？”
“我睡得很好，連夢都沒有做一個。”她的回答和之前一模一樣。
這也是今天早上她對厲爵深說過的話。
不過現在在厲爵深的耳中聽到，竟覺得有幾分諷刺。
他的小女人，他認定了心性單純，絕不會對他有所隱瞞的小女人，居然……
“好，兮瑤，那我們來繼續談心好嗎？”唐時霖又依照之前的流程，先是安撫了她的情緒以及暗示了她肚子裏的寶寶很好很健康。
然後話鋒一轉，“兮瑤，昨晚上厲爵深結束工作的時候，你還沒有睡著，對嗎？”
不出意料的，董兮瑤又開始表現出了不安。
不過這一次，她並沒有否認：“嗯，我睡不著……”
“為什麼呢？”唐時霖問，“因為姐姐嗎？”
“不是。”董兮瑤愈發覺得不安，“因為，因為那個聲音……”
“什麼聲音？”唐時霖乘勝追擊，順帶隨時緊張注意著董兮瑤的反應。
董兮瑤的嘴唇抖動著，似乎在做著巨大的掙紮，突然間，她身體起伏了起來，像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嚇。
“黑暗，紋章……”她毫無章法地說著，劇烈地喘息著，“水……好多水……要沉下去！”
“沒事的，你不會沉下去的！”唐時霖不愧是經驗豐富，他馬上暗示著董兮瑤，“你很安全，你非常的安全。”
“是的，我很安全，”董兮瑤的聲音裏帶著哭腔，“我在水裏飄，一直飄……我好餓，好渴……”
“麵包和牛奶都來了，還有淡水。”唐時霖又緊接著說道，“你吃了喝了，不感到難受了。”
一旁，厲爵深也是異常緊張。
看到小女人難受的模樣，他立刻後悔了……
可是，現在詢問不可能就停下來，董兮瑤很明顯已經陷入了一個“夢境”之中，難以脫逃出來。
隻有唐時霖替她掌舵，才能把她帶出來。
董兮瑤的情緒稍稍安穩了一點，她喃喃著，“好黑……好冷……”
她蜷縮起身子，就像今天早上厲爵深發現她時那樣。
不同的是，今早上的她很安詳，然而此時，她瑟瑟發抖。
唐時霖把毯子往她身上拉了拉，“不冷了，你很溫暖，太陽出來了，光明來了。”
董兮瑤輕聲地回應。
她的話讓厲爵深覺得心驚。
她說：“我還活著，真好……”
但她轉而又道，“回不去了……全都死了……爸爸、媽媽、哥哥……紋章，寶石……”
除了那些新出現的詞語，她第二次提到了“紋章”這個詞。
唐時霖用詢問的眼神看著厲爵深，詢問他是否要結束這場催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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