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亮了,俞舟打了個哈欠,起床,趿拉著拖鞋去洗臉刷牙。今天學校有校運會,他得早些到學校準備好藥物和急救儀器。
俞舟迷迷瞪瞪地把扣子扣好,用冷水衝了把臉,刷牙換工作服。他長得並不出眾,工作也很普通,是市十八中的校醫。大學和他一起讀研的,大部分進了大醫院,戰鬥在醫療一線,拿著令人羨慕的薪酬。
俞舟拿起鑰匙,交通卡在鑰匙扣上晃了晃,把他晃清醒了。俞舟這才想起自己床上還躺著個人,他回身拍拍對方的臉頰,見對方眉頭皺了皺,英俊出眾的臉龐帶著幾分不滿,隻好好言好語地說:“我先去上班了,早餐你醒了以後自己解決吧。”
床上的人眼都沒睜,不理他。俞舟也沒打算耽擱,他出了門,在流動早餐車上挑了兩個包子,迎著濕冷的北風走向地鐵站。南方的冬天從不下雪,可也冷得厲害,俞舟把圍巾裹緊一些,快步進站,過安檢,趕上早班地鐵找了個位置坐下。
這就是上班早的好處,不用和人擠。俞舟是個很容易滿足的人,哪怕事情再糟糕他也能找出好的一麵來。到了學校,俞舟草草把兩個包子解決了,開始準備起今天可能用到的藥物。
十八中今天要舉辦校運會,工作量可能會比平時大,他得把傷藥提前準備好。俞舟忙活完,手機忽然響了。俞舟拿起一看,上麵寫著“邵榮”。邵榮,他的男友,雖然俞舟也不知算不算,不過他們昨晚確實睡在一起,以前好些晚上他們也睡過,邵榮甚至還提出過送他房子和車子。
俞舟沒要。邵榮有錢,不僅自己開公司玩,家裏還頗有能耐,父母和祖父母都是能上新聞的那種成功人士。俞舟一直覺得這些人離自己挺遙遠,這些事他也是和邵榮好上之後才知道的。俞舟還知道,邵榮那些朋友把他稱為“二十六年難得一見的奇跡”——打娘胎裏出來之後邵榮就沒在誰身上安定過,他卻和邵榮交往了整整兩年。
俞舟想著想著,才發現手機的鈴聲已經停了。他猛地回神,拿起手機回撥。
“有能耐了你,還敢不接我電話?”那邊傳來邵榮冷笑的聲音。邵榮不客氣地質問,“一大早你跑哪去了?又出去晨跑?”
“我來上班了,今天輪到我上早班,而且今天學校校運會,會比較忙。”俞舟解釋。
“你還沒把工作辭掉?”邵榮語帶不滿,“上次我就叫你辭了,你怎麼就是不聽?就你那幾千塊工資,夠吃一頓飯嗎?這樣的工作有什麼好幹的?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連個人都養不起!”
俞舟不想激怒邵榮,乖乖聽著邵榮罵,一句話都沒反駁。邵榮這人隻能順著毛捋,不然誰都搞不定。等邵榮罵完了,俞舟才道歉:“是我不對。”
另一邊的邵榮聽到俞舟乖順的話,滿意地掛了電話。他也不是常到俞舟這邊,隻偶爾想睡俞舟了才會開車過來。昨晚他還挺盡興的,隻是早上醒來沒法再來一次才會找人,要不然他睡夠了就直接上班去了。別看俞舟這人長相隻是清秀,到了床上卻有味道極了,邵榮就沒睡過這麼合意的!
邵榮穿好衣服要離開俞舟家,手機忽然震動一下,跳出一條消息:“阿榮哥,我回來了。方便來機場接我嗎?”
邵榮一看,心跳都快了幾分,定定地盯著上麵的“阿榮哥”三個字。這是和他一個大院裏長大的鬱言,從小就是他們大院裏最被疼愛的那個,他和幾個發小總是一言不合就開揍,可誰都舍不得動他一根毫毛。邵榮發現自己的性向後,心裏就一直惦記著這麼個人。
可惜邵家與鬱家是世交,鬱老爺子又是有名的暴脾氣,邵榮可不敢真對鬱言下手。越是不敢下手,鬱言在他心裏的地位就越特殊,反正鬱言向他提任何要求他都不可能拒絕。
邵榮一收到鬱言的消息,立刻把讓俞舟辭職的事扔到九霄雲外。他走下樓,發現幾個大爺正在他車子附近晨練,急不可耐地趕人:“都讓讓,都讓讓,我要開車了。”
大爺們也不生氣,退一邊看他把車開走,你一眼我一語地議論起來:“小俞那孩子脾氣這麼好,怎麼會有這麼個朋友。”“對啊,還總住小俞家,開這麼好的車沒錢住酒店嗎?”“我看就是圖小俞做飯好吃,特意來蹭吃蹭喝的,小俞那手藝可不是花錢能買到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