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玥染一把推開了席秘書,徑自走進了辦公室內。
席秘書想要出聲勸阻,可是卻看到一直平靜的顧深爵忽然抬起了眼睛,那是一雙比曾經更加黑暗,像是從地獄中爬出來惡魔才有的眼睛。
他打了個冷顫,隨即看到顧深爵對他微微點頭,讓他出去。
白玥染毫無覺察,從容走了進去。
“顧深爵,你到底要墮落多久。”
顧深爵抬起了點兒頭,那雙除了空洞的黑暗外再也沒有任何含義的眼神靜靜看著她。
她忽然啞口無言。
“玥兒,你讓我去監獄,讓我關一輩子,我答應你了,你還有什麼別的要求?”
這是他第一次連名帶姓的口吻問著她。
她一愣,“你真的有那麼傷心嗎?為了那麼一個替代品?玩了那麼久……哈原來還是真的有了感情。”
“玥兒,我再次告訴你……”他慢慢閉上眼睛,好像很累的樣子,“她從來不是誰的替代品。”
“現在與你爭論一個死人,毫無意義。”她微微抬起下頜,笑容柔軟而嫵媚,“我殺了她,你全都知道,為什麼不替她報仇呢?是因為愛的是我,所以下不去手嗎?還要替我頂缸?”
她坐在了顧深爵的膝蓋上,一隻手臂環過了顧深爵的脖頸。
“你那麼愛她,為什麼不替她向我複仇呢?”
“我的仇恨嗎?”顧深爵漠然地看著她,“我的仇恨早就被清算幹淨了。有一個女人,撫平了我心底所有的仇恨。”
“誰呢?”
顧深爵沒有理會她。
“你走吧,虧欠她的,從始至終,是我。”
“你說的那個她,到底是誰?”
顧深爵懶得解釋。
如果不是他一定要帶她回來,讓她開開心心的,做一個等待張承奕的小女人,她就不會出事。
他曾經以為,在帝都,是他的地盤,他一定可以做到萬無一失。
他卻沒有料到,即使是他的手下,也會估計一個,自稱為未來的顧太太的女人,做事畏手畏腳,害了她。
都怪他,不是嗎?
他麻木地想著,顧深爵,真正該死的人,是你。
所以,如果可以的話,坐牢也沒有關係。
沒有她的地方,不論哪裏都是地獄。監牢還是奢華的房間,看守亦或是傭人,對他而言都沒有什麼兩樣。
顧深爵清楚地看到,所有金錢不過廢紙,物質***流淌的城市,那一張張早已經麵目全非的臉,早已經失去了本來的初衷。
所有人都改變了樣子,曾經幹淨單純的玥兒,曾經和他稱兄道弟的黎君澤,都變了樣子……
他是最肮髒的一個人,而現在,他終於解脫了。他的罪孽亦需要清算和償還,與所有人無關。
除了她,那個死掉的女孩,唯一的犧牲品。
“深爵……我們結婚吧。”
他收回了飄遠的視線,看向白玥染的目光很涼,“白玥染我們之間的事情,我想已經結束了。在你控告我是意圖殺害你媽媽的人的時候,就已經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