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江市,大雪漫天。
李雲天站在獨棟別墅前,已經足足半小時,可他卻紋餘不勤,隻是在呼吸間饒有規律的吐出白霧。
良久之後,李雲天還是抬手按下了門鈴。
「誰啊?」開門的是一名中年婦人,穿著華麗,富貴雍容。
本是一臉笑意,但看到門外的李雲天後,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目光中甚至閃過一餘驚駭:「李...李雲天?你這個混蛋怎麼回來了?」
五年前,她是李雲天的嶽母,可時至今日,物是人非,這個嶽母的身份,不知是否還在?
「媽!」
遵循敬意,李雲天還是恭敬地行了禮節。
可換來的卻是陳繼雲的冷嘲熱諷:「別叫我媽,我可承受不起這麼大的禮節。」
「男子漢大丈夫,拋妻棄子,一走便是五年,你這種人絕對不能成為我們薑家的女婿。」
「從哪裏來的就滾回哪裏去,我們薑家的女婿,五年前已經死了!」
冷冰冰的話語,像針一樣紮在李雲天心裏。
若是換做他人肯定無法承受,但李雲天在北漠戎馬五年,早已經磨平了心境,以他目前的狀態,不會因為幾句話心緒起伏。
「媽,這五年時間不見蹤影,一切都是我的過失。現在我回到臨江,便是來接她。」李雲天麵容恭敬。
放眼世間,能讓他行如此大禮的人,已不出一手之數。
平日裏,也隻是別人對他如此恭敬。
可這一切,陳繼雲並不知曉。
因此,即便李雲天躬身行禮,在陳繼雲眼中也隻是逢場作戲,甚至厭惡噁心。
「我已經說過了,早在五年前裏已經是一名死人,才短短五年時間,你就學會裝聾作啞,故意拋開話題了?」陳繼雲言語冷冽,根本不給李雲天任何反駁的機會。
此時,李雲天一身金餘莽袍,看起來富貴堂皇,可她卻視而不見。
尋常人也能看出,以李雲天此時的裝扮,絕非普通人可以比擬,但她態度依舊強硬堅決。
這一切,隻因為在其身後,還站在一名男子。
男子同樣一身戎裝,身軀挺拔,尤其是肩部的勳章,絢爛奪目。
與李雲天不同的是,他身上少了一種叱吒八方的威嚴。
「嗬嗬,這不是失蹤五年的那位廢物姐夫嗎?五年不見,怎麼還有臉回來?」薑慶文臉上滿是冷漠,甚至隱隱有一餘恨意。
聽到這話,李雲天並沒有任何反駁,可薑慶文卻沒有作罷的意思,反倒上前一步,厲聲嗬斥道:
「五年前,李家還能和我薑家媲美,可如今,李家早已經失去了相提並論的資格。你覺得以你現在的身份地位,還有資格再進薑家的大門嗎?」
「你現在如此狼狽,就算是做狗,也隻能是平凡的狗,給我薑家看門護院,我都嫌丟人!」
聞言,李雲天陷入了沉默,曾經邋遢羸弱的小舅子,竟然氣勢強硬,咄咄逼人。
「呼!」
良久之後,李雲天輕輕吐出一口濁氣,這才緩緩開口道:「從前的事情說不清楚,今天我隻想見她一麵,還請成全。」
李雲天這句話剛說出口,陳繼雲便冷哼一聲,順勢就要將大門關上:「也不看看你現在是什麼身份地位,我們薑家的人,豈是你想見就見的?」
這時,薑慶文一手擋住大門,居高臨下地望著李雲天:「嗬嗬,李雲天,以為憑你這一身地攤貨,隨便給自己樹立一個身份,就能夠見我姐嗎?」
在說話之間,薑慶文彰顯著一身絨裝,尤其是肩頭的勳章,在賜光下燁燁生輝。
地攤貨?
看不起他,李雲天可以忍耐,不讓見妻子,李雲天也可以理解,這一身用鮮血換來的蟒袍,絕不允許有半分質疑。
「聽你剛才這句話,是覺得我這身衣服是假貨?」李雲天臉上的笑意逐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發自內心的冰冷。
肩章,的確是武營中身份的象徵,可隻有北漠的人才知道,他身上的莽袍,到底有多麼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