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是老虎山黑風寨的大當家。自小在土匪窩裏長大,他的幹爹是黑風寨的大當家。眾所周知龍生龍老鼠生老鼠這個自然規律,咱燕大少長大後也隻能當土匪。大當家病死了燕大少就坐上大當家的位置。本來論資格論威望大當家位置輪不到燕京坐的,但大當家病臨死前語重心長說,燕京是年輕一輩裏最出色的一個,他武功好,嘴皮子強,臉皮厚,心夠黑,是塊料子。他不坐誰坐。資格和威望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看一個人的心,上對得起天地,下的對得起兄弟,這就夠了你們自問有誰比他強的就站出來。底下的兩百多個兄弟聽大當家這麼一說就沒話說。他們也覺得燕京是一個好苗子。於是23歲的燕京大少就被熱情似火的兄弟們推上了大當家的位置。
這會兒燕大少躺在用竹條編製而成的藤椅上,半眯著眼睛。黃昏的時候。西邊的晚霞紅彤彤的,把遠處的大大小小的樹也映紅了。燕京甚至嗅到了山風吹來的山下田野的芬香味。他獨孤的心一下子就舒展開來。燕京想女人了,山寨裏有的是女人,他看不上。他看上林果了。那個笑起來右嘴角有著淡淡酒窩的女孩。林果是山下田鎮林鎮長的獨生女。聽說林果在北平上學。北平在燕大少的記憶裏一個很遙遠陌生的地方。他知道他看見林果一瞬間他的心就醉了。林果的影子就這樣在燕京的心裏發芽了,並隨著日子的流逝,這顆種子終究會長成大樹的。
白英從棚裏走出來,端著盤子,盤子裏有果子和瓜子。白英是田鎮馬元的老婆,嫁給馬元沒過上幾年的好日子就開始受苦受難了。馬元抽上了大麻,把身子敗壞了。把家裏的田地給變賣了。看到家裏再沒有可賣的東西,馬元把目光投到白英的身上。馬元決定把白英賣給方鐵匠。
馬元說:“你不要怪我,我討你做老婆是給我生兒子傳我馬家香火的,可是你肚子就是不見漲,我留著你也沒用,方鐵匠是雖然耳朵不好使,人也有點傻,但人還不錯。”
馬元說完就叫兩個人就走進來,他們動作麻利的把白英綁起來,他們的任務是把白英送到方鐵匠那裏。白英掙紮不過兩個大漢就開始哀求他們放了她。白英知道方鐵匠,那個整天就知道打鐵,見著人就嘿嘿笑個不停的光棍漢。
一個大漢一巴掌抽過去,他說:“你男人把你賣了,你就是方鐵匠的女人。你再大喊大叫我就把你的嘴巴打爛了。”
白英疼得嘴巴說不出話。
另一個大漢說:“老五,想不到馬元的女人長得這麼好看,真便宜了方鐵匠那個傻子。”
“狗日的,你又想整女人了吧。”
“嘿嘿,老五,反正方鐵匠那個傻子又不知道。”他看著白英鼓脹的胸部說,“我一看這女人渾身就覺得火燎火燎的,我難受得慌。”
“行了,行了,改明兒你也討個老婆去。”
馬蹄聲驟然響起。接著聽見有人大喊:“土匪來,土匪來了......”
那兩個大漢撒腿就跑,也大喊:“土匪來了,狗日的又來了。還讓不讓人活了。”
連白英也不要了就跑了。
白英聽見了響亮的馬蹄聲在她的耳邊響起,然後看見一匹黑馬高昂著頭噠噠的走過來。一個年輕的聲音說:“帶回去。”
白英兩眼一黑,昏過去。
等鎮上保安隊趕來的時候,馬匪早已打道回府。保安隊的隊長羅大名扯開喉嚨大罵:“他媽的,下回要是再讓你們這幫馬崽子跑了,我羅大名三個字就倒過來寫。”
他對著虛空放了一槍。這一槍把躲在家裏的男人女人小孩嚇個半死。他們以為挨千刀遭雷劈的馬匪開始洗劫小鎮了。
白英醒來的是第二天早晨。她先是看了看自己的衣襟,然後覺得身子沒有什麼不舒服,她把頭轉到棚外,看見一個瘦瘦高高的年輕人背對著她站在棚外。燕京知道她醒來了,燕京沒有回頭,他說:“我叫燕京,是這裏大當家,你有什麼事情可以和說。如果你想下山也可以,叫你男人拿一百塊大洋贖你回去。”
燕京的話觸動她的傷心處,白英哭著說:“我的男人抽大煙把我賣給傻子,我沒有男人,你可憐可憐我,不要殺了我。”
燕京問:“你男人叫什麼,他把你賣給誰了?”
“馬元,他把我賣給方鐵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