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有此理,魔界早在三千年前在女蝸石前立下誓言,退居幽林,永不侵犯人神兩界!你區區一個小魔,居然違背誓言,大搖大擺地出現在這裏,就不怕遭到反噬嗎?!”
一個身穿白衣,胡子長到腰部的仙人,正怒氣地拿著劍指著麵前這個——用手指慢慢擦去長劍上水露的魔。
麵前的魔大笑了一聲,不屑地轉了轉眼珠:“白胡子老道,你還真是大言不慚,不過就是個修行區區數百年的道人,竟然敢自稱神,這個世上哪還有神?”
神祗被毀已經不是幾千年幾萬年的事情了,那是一段隱藏在歲月長河之中無人可知的一個秘密……
人心惶惶的日子早就已經過去了,到了如今,所有人都不再忌憚說神字了,甚至將神和仙混為一體。
而麵前的魔卻說出了這樣的話,一臉和神打過交道的模樣,可就是這樣的狂妄不自知,在白衣仙人看來卻是這個世上最好笑的事情了。
不過,他還是很配合地冷笑著問了一句:“那麼,敢問閣下的名號是什麼?”
“白爻。”
白爻漫不經心地吐出自己的名字,可是這位白胡子老道卻是有些站不住,堅定的神情在一瞬間崩塌了。
他抖動著嘴唇,喃喃自語:“你……你是三千年前消失的那位主宰了魔界三萬萬年的魔君?”
從剛才的區區一個小魔,到現在的那位主宰魔界三萬萬年的魔君,白爻實在是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他收起長劍,負手而立,很是恨鐵不成鋼地搖了搖頭:“現在的道人,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白胡子仙人緊緊地盯著白爻,不可思議的目光中忽然湧現出一絲不可言說的驚喜:“沒想到我今日竟有機會親眼看到傳說中的魔君,真是此生無憾了!”
說到此處,他又吸了口氣:“隻是不知道您此番出行為何?畢竟,現任魔君在三千多年前就和我們定下……”
“那是他的事情,與我何幹?難道我白爻就要被囚禁在苦寒炙熱交界之處,永生永世都不得出來嗎?你們道人,就是太貪!”
白爻看上去很是痛心疾首。
“不敢不敢,但畢竟是誓言,如果您就這樣破壞了誓言,會引起三界大亂的。”白胡子仙人恭恭敬敬地低著頭,言語中聽不出究竟是威脅還是提醒。
白爻沒有回應,而是緊緊地抵著背後的長劍,白胡子仙人見他不出聲,帶著一絲好奇抬起頭來,看到的卻是一柄寒光似冰的長劍直往自己眼中飛來!
來不及反應,來不及呼叫一聲,白胡子仙人已經一頭栽倒在地。
“三界大亂?要的就是三界大亂!”
白爻說著手腕一轉,接住了飛回來的劍,他習慣性地用雙指在劍身上一抹,殷紅的血珠在一瞬間就滲透進食指。
他有些不滿地嘀咕了一句:“這等修為,我與你說話都是浪費時間,現如今的道人,真是糟糕透頂了。”
白爻抬頭看著這個三界最美之處,心情不由得大好,這裏的每一寸土地都帶著精氣,每一片花瓣都帶著靈氣,就連空氣都是香甜的,可是這樣的好東西,白爻聽說已經成為臭道人們專屬的地盤了。
聽說,隻有品階和等級最高的道人才可以使用,若是有人敢混到這裏偷取靈物,輕則鞭魂,重則脫骨,白爻想到這裏又搖了搖頭,自己不在的這段時間,三界的秩序都亂成什麼樣了?
就在白爻回身之際,他忽然看到了一個和白衣老道穿著無異的年輕道人站在自己麵前,他的臉很白淨,目光很清澈,就和這裏的靈物一樣,渾然天成,難怪剛才沒有發現他的存在。
白爻回頭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白胡子老道,伸手在他屍體上一點,白胡子老道一瞬間就灰飛煙滅了,連魂魄都不剩。
“你看見了什麼?”白爻辦好事情才看向年輕小道。
“你殺了掌管此處的仙人,他是我師父。”年輕小道平淡地回答,語氣中不帶一點怒氣和恐懼,讓白爻感到無比好奇,他上前一步,“你叫什麼?”
“陸吾。”
白爻見他真的不害怕,心裏覺得有趣極了,將長劍抵著他的脖子:“我殺了你的師父,你不找我報仇嗎?還是說,你認為能借此要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