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她的動作,將頭輕輕抬起,映入眼簾的是如火如荼的夕陽。
忽然眼睛被蒙住。“嗯,你猜我是誰?”俗套的對白,曾經令他嗤之以鼻的場景,卻讓他的心微微顫動,他轉頭看著身後的人,一見鍾情。
付麗乃與他初見,隻是那一次……
阿光看著男人緊閉的雙眼,以為他睡著了,將厚實的外套小心翼翼地蓋在他的身上,然後拿著文件夾離開。
梅龍聽著聲音漸行漸遠,直到聽到聽到關門聲,他睜開眼睛,眸中之前的溫柔繾綣如融化的冰碴在瞬間消失不見。
他與付麗乃的相遇如夢似幻,但未來卻像破碎的噩夢,不,那個相遇都不是完美的。隻是那一瞬間,付麗乃錯以為他是柯建華的一瞬間,之後她也是把他當做柯建華,他一直是柯建華的替身。
隻要是柯建華讓她傷心難過受委屈,她總是會來找他傾訴。
大約一個小時過去了,阿光默默地走進來,他看著梅龍緊閉的雙眼,衣服還蓋在身上,他以為梅龍還在睡著,輕輕地將文件放在茶幾上,剛要離開。
“都去求證了?”
那冷冰冰的聲音響起,讓阿光一僵,還是轉身。
梅龍盯著那文件,“那些信息是真的還是假的?”他不用翻也能猜到,池笙琳如此痛恨李萌萌和柯建華,那麼文件裏的絕對是不利於他們兩人的東西。不過,他隻想知道那些內容的準確性。
不過,池笙琳有一點是對的,當時付麗乃確實是在柯家名下的醫院,付麗乃走了之後,他也曾去醫院找過付麗乃的主治醫生,想要看看付麗乃的病例。詭異的是,整個醫院沒有一個人能夠給他那份病例,也沒有一個人告訴他付麗乃的病情。
在婚禮現場上播放的視頻,發給他的連他都不知道那個人是誰,他想盡辦法想要聯係到那個人,而那個人就像不存在過一樣。
過了這麼多年,他都不知道付麗乃到底是怎麼死的。無所謂了,他的身體他最清楚,他很快就可以去陪她,然後她會親口告訴他吧。他緊緊的閉上雙眼。
“假的!”阿光終於開口,似乎內心糾結了很久。
梅龍倏地睜開眼睛,沒有說話,隻是眸中滿是深意,看得阿光心裏一哆嗦,他有些承受不住想要說實話了,可就在這時,梅龍衝阿光打了個手勢,讓阿光離開。
其實,這些年來他最擅長的是揣摩人心吧,再者阿光一直跟在他身邊,他怎麼會看不出來阿光在說謊。說謊,那就表明池笙琳提供的資料是真的。
伸手將茶幾上的文件袋夠過來,打開,裏麵是一盒已經過時的磁帶。池笙琳似乎知道梅龍找不到收音機一樣,還給了一個小巧的收音機。
梅龍將磁帶放進收音機,打開開關,聽著傳出來的聲音,這是兩個人在對話,似乎是閑談,毫無戒備。他越往後聽身上的冷氣越重,似乎身邊的空氣都被他凍住,像是凝成了冰一樣。
而裏麵所討論的,正是梅龍想查卻無論如何都查不到的,付麗乃的死因。
等到阿光再次接到命令來見梅龍時,他發現梅龍似乎又變成之前一樣,冷得快要凍死的模樣,仿佛他們是兩個世界的人。
阿光將看到梅龍手中緊緊攥住的文件袋,阿光知道梅龍知道了,知道他在說謊。他抿了抿唇,“梅少,我是……”他妄圖挽回,請罪的話說了一半救被梅龍冷冷地打斷。
“把我推回去!”
阿光怔了怔,感受到梅龍快要冷得碎冰的目光,默不做聲地走到他身後,抬手推著。
陣陣微風拂過臉頰,阿光聽到男人自嘲的冷笑,聲音夾雜著風聲,“嗬,陽光再怎麼溫暖明亮,也終究不是我的,無法照亮我溫暖我。”
阿光似乎就要脫口而出的否認,又被自己急力咽了回去,他不敢開口,隻能在心裏否認著,唉,他不該讓池笙琳出現的,不該讓男人祥和寧靜的生活被打破,如果不是他……
驕陽似火,走出院落的大門,陽光因不再有樹木的遮擋直接曬在臉上,有種燒灼的感覺,池笙琳皺了皺眉,忽然回頭看了看幽靜的院落,嘲諷的笑了。
她就知道,恨這種東西一旦深入骨髓,又怎麼可能將其驅逐,扒皮剔骨嗎?嗬!隻需要她略施小計,那麼梅龍就隻能活在陰暗冰冷的世界裏。
而陽光?永遠不會存在一如他們這類人的身上。
出租車上,池笙琳的眼中滿滿的恨意,那眼神似乎讓車裏的空氣都變得壓抑,她把玩著自己修長的手指,紅色的指甲油與她口紅的顏色一樣,猶如鮮血。忽然,她笑了,笑得可怖。
柯建華啊!柯建華!你害我如此就別怪我,從今以後我池笙琳對你沒有愛,隻有恨。
李萌萌懶懶地靠躺在花圃上,一手撫著下巴,一手放在地上,正望著盛開的花出神。這時,一雙手忽然捂住了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