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李萌萌驚呼了聲。
“怎麼了？”柯建華正在閉目養神，精神卻高度集中，時刻注意著她這邊的動向，擔憂的問道。
李萌萌一時沒緩過勁來，等那股波動過去後，才輕輕撫摸著肚子，小臉上布滿了喜悅。
“他踢我了。”
“什麼？”柯建華有些怔愣。
“寶寶剛才踢我了，我感覺到了。”李萌萌眉梢都染上了笑意，指了指肚子重複了遍。
“是嗎？”柯建華聞言湊過去將耳朵貼上去，“我聽聽。”
李萌萌好笑的看著他，“怎麼會一直動呢？你也得讓他歇歇啊。”
柯建華仿若未聞，靜靜貼在她的肚子上，縱使什麼都沒聽到，那抹欣喜也已經掩藏不住了。
正欲離開，一股力道突然撞到臉上，李萌萌的肚子高高隆起了一塊，柯建華看著這幅景象，一時有些說不出話來。
“你看，他還起勁了，就知道折騰我。”李萌萌喘了口氣，哭笑不得的看著柯建華。
柯建華兀自喃喃的開口，“你說會是個男孩還是女孩？”
之前的幾次產檢，都是他陪著去的，沒有刻意去問清孩子的性別，是想保留著驚喜在最後，每次看見的隻有黑乎乎的一團，心裏卻少了份具體的概念。
李萌萌知道他喜歡的女兒，即使在她麵前沒有表露出來，故意問他，“那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
“隻要是你生的，我都喜歡。”
意料之中的回答，李萌萌對此表示並不滿意，隻是心頭還是有一股暖流緩緩淌過。
郊外，猛烈的咳嗽聲回蕩在院落裏，每一下似乎都要把肺給咳出來。
阿光站在梅龍的身後，不停地幫他順著氣，眼裏盛滿了焦慮。
喉嚨處傳來一陣甜腥，梅龍拉過事先備好的痰盂，鮮血順著嘴角流出，緩了好一會等那陣勁過去，動作嫻熟的用紙巾擦了擦血跡。
“梅少？”阿光猶豫了半晌開口，“要不我送你去醫院吧，你這樣會吃不消的。”
如今，整個市都在找梅龍的蹤跡，貿然前去醫院，恐怕會暴露，平日裏都是請了可靠的私人醫生進來，卻不能進行徹查，最多也是開開藥抑製一下病情。
要想減緩病痛，為今之計，隻有去醫院。
當日，那一槍中在要害，梅龍身體向來虛弱，呈現給別人也總是病態蒼白的模樣，阿光好不容易替他止住血，正要送往醫院，梅龍卻撐著最後一絲力氣，要求他將自己送回這個地方。
出於無奈，阿光隻能花重金請來私人醫生，畢竟比不上醫院的條件，手術當天夜裏，梅龍就發起了高燒，反反複複的燒了幾回，阿光更是連眼都沒合上過。
在男人身邊這麼多年，陪著他一路走來，表麵的光鮮亮麗，代替的卻是多少個夜晚的徹夜無眠。
梅龍輕輕擺了擺手，沒有多餘的力氣說話，疲累的闔上眼簾，想也不想就拒絕掉。
其實這樣也好，痛苦了這麼多年，也該解脫了。
過了好一會，他才睜開眼，恢複原先的清冷模樣，“外麵狀況怎麼樣？”
阿光恭敬地站在一旁，聞言將自己知道的情況一一彙報，“風聲依舊很緊，他們似乎還是在找您。”
話語送進耳中，梅龍帶著嘲意的扯了扯唇，似乎早已料到這個結果，也是，那個人沒有找到他，注定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這處房產是梅龍早年前買下的，隱秘的將它存進黑戶裏，就是為了以防萬一，以後能派上用場，任現在柯建華如何手眼通天，也查不到它的所在。
在他名下的房產不在少數，真正去住過的卻沒有幾個，如今估計也都被警方查抄了，唯獨剩下這處，當時購買的時候也是下了大手筆的，梅龍喜靜，這也延續了他一貫的風格。
宅子裏的環境極其適合養病，梅龍身體已經虛弱到極致，每日由著阿光推到院子裏，看看花草樹木，曬曬太陽，就這樣日複一日的度過。
阿光看著這樣的梅龍，掩不住的心酸，往日裏那樣高高在上一個人，有著屬於自己的黑色王國，殺伐果斷，如今卻變成這副模樣，真是造化弄人。
他看了眼院外的天色，估摸著到了吃藥的時間，輕聲催促道：“梅少，時間不早了，我推您進去吧。”
梅龍視線低垂，看著院子裏的地磚，目光有些渙散，並沒有答話，思緒漸漸飄遠，他嘴唇微微蠕動下，聲音低到連站在一旁的阿光聽得都有些吃力，每一個字似乎都耗盡了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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