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經曆過窒息的感覺,就不知道呼吸有多麼美好,我近乎貪婪的呼吸著新鮮空氣,但心中的痛卻絲毫未曾減弱,反倒痛的更加厲害了。
唉!
羅剛站在我身邊長歎一聲,接著點起兩根煙,塞給我一根,就坐在了路邊,輕聲的道:“我昨天給你送了信之後,就馬不停蹄的趕過去,卻不曾想還是晚了一步。”
“虎哥是個漢子,他死的很壯烈,不僅拉上了兩位大人物,還有他們手中的貨,那可是價值幾億的東西啊,全部都給毀了,估計王青天和蘇家要跳腳了。”
羅剛的語氣很平淡,似乎在訴說一件極其平常的事情,但我卻能聽得出來,他的心情也很沉重。
從一定意義上來說,他和我是同一類人,都極其注重感情。
暴虎是真的走了,我沒有怪任何人,要怪隻能怪我不夠強大,無法保護兄弟的安全。
我默然的低著頭,一口口的抽著煙,等到一根煙抽完,我才輕聲的道:“騾子,有酒嗎?咱們送虎哥一程。”
羅剛點點頭,指著不遠處的一座小山,輕聲道:“去那裏吧,我已經擺好了東西。”
我點頭,硬撐著站起來,想要走上山去,可我剛站直身體,就感覺雙腿軟的厲害,站都站不穩,更別說是爬山了。
羅剛下意識的來扶我,但卻被我推開了,我說:“虎哥是個漢子,哪怕是他如今不在了,我們也不能弱了他的名分,要像個漢子一樣送他走。”
說話的時候,我就挺起了胸膛,不管我能不能提得起力氣,但在這一刻,我都必須站直了身體,這是對暴虎的尊敬。
真正的強者,哪怕是已經不在人世,但他的英魂依舊在,我們既然要送他,就得像個強者一樣。
我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和羅剛來到山頭上,從這裏看過去,能清楚的看到出事的地方,盡管那裏已經變成了烏黑的深坑,但我依舊能夠看出來,暴虎動手的時候,是多麼的英勇。
羅剛買了一箱茅台,就放在山頭上,我也沒有客氣,直接打開箱子,遞給羅剛一瓶,又打開一瓶灑在地上,最後才自己拿了一瓶,對著空中示意,然後就開始猛灌。
茅台酒比較醇厚,入口沒有那麼辛辣,還伴隨著一股醇香,喝著非常的過癮。
一口氣幹完一瓶,我點起三根煙,恭敬的插在山頭上,然後才點起一根煙,隨意的坐在地上,輕聲的道:“虎哥,你就這樣走了,兄弟都沒來得及送你一程,你在那邊要好好的,等兄弟過來,咱們集結十萬旌旗斬閻羅。”
默默的抽完一根煙,我再次站起身來,先給地上撒了一瓶酒,然後和羅剛對飲一瓶,等到酒幹,我站直了身體,朗聲道:“虎哥,一路走好!”
羅剛也跟著我喊,我們的聲音傳出去很遠,在山間不斷傳來回聲。
我沒有繼續去關注,轉而看向羅剛,準備勸他回去,可我剛回頭,就看到一群人圍了過來,為首正是王青天,在他旁邊還有個中年人,穿著筆直的西裝,但卻龍行虎步,一看就不是一般人。
注意到我的目光,王青天笑著道:“馬鴻飛,以前我還很好奇,你不過一個小癟三,為什麼會有人情願跟著你,不過今天我是明白了,因為你講義氣,夠爺們。”
王青天是真心在誇我,沒有絲毫做作,事實上到了他這個地位,也用不著虛情假意,完全可以憑自己的喜好做事。
“講義氣,夠爺們又怎麼樣?現在早就不是混江湖的年代了,沒有海量的錢財,早晚要麵對眾叛親離的那一天。”王青天的話音落下,旁邊的中年人就冷嘲著說道。
他應該很有背景,就連說話也是頤指氣使,放佛沒有人能入他的眼一般。
我沒有搭話,而是謹慎的觀察著四周,王青天明顯是有備而來,手中肯定有槍,而我和羅剛隻有兩個人,就算給我們每人一把微衝,在如此近距離的情況下,恐怕我們也逃不出去吧?
我頓時緊張起來,同時暗怪自己太大意了,竟然被王青天給包圍了,看來今天是別想逃出去了。
王青天也沒打算給我機會,冷笑著道:“暴虎是真的夠意思,為了報恩竟然做了這麼大的事,不過他雖然死了,但他犯下的過錯卻不能豁免,那就用你們的命,來抵他犯下的過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