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揚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似乎，他怎麼說都是錯的。抿了抿唇，他保持了緘默不語。
祁惠紫也沒有指望他會順著她的話茬說下去，她急需要一個能夠聽她傾訴的人，哪怕，對方是她之前還看不起的男人也無所謂。她把眸光投向輕紗飄舞的窗戶上。
窗戶外的光亮明晃晃的，可包間裏的光線卻有些昏暗，這種鮮明的對比，就像曾經的她和如今的她一般。祁惠紫抬眼看向季揚：“我想要再吸根煙，你可以陪我嗎？”
季揚望著她良久，輕點了點頭，從兜中摸出一根男士煙來，他借著祁惠紫的打火機點上，一邊吸著，一邊聽祁惠紫說起了她的事情。
“我剛進大學那時候就喜歡上了慕容銘，你知道嗎？他就像是天上的月，高傲卻又冷清，我想要靠近他，哪怕當他周圍的一顆小星星，看著他，我也覺得滿足。可我沒想到，夏斯涵會和他相愛了，我最好的閨蜜，我的男神要結婚了，我能怎麼辦？”
“隻能拖著一顆傷痕累累的心跑去國外療傷。”
祁惠紫說起那些往事，臉上似乎帶著笑。但季揚看不分明，兩人之間隔了濃濃的煙霧，彼此看不清彼此。
在那濃霧重重中，祁惠紫又繼續道：“可夏斯涵卻給我打電話說，她不結婚了。你知道當初我是懷揣著怎樣喜悅的心跑回來的嗎？”
祁惠紫的語調驀地變了，變得異常的尖銳，仿若是啤酒瓶崩裂濺出來的玻璃碎渣一般，帶著鋒利的尖，稍不留神，便能狠狠刺人一下。她道：“可夏斯涵呢？她怎麼做的？我盡心盡力替她出謀劃策，撮合著你倆，她卻非要那麼賤，趁著慕容銘出車禍去重新勾他！”
“季揚，你說說，夏斯涵這種女人是不是就是賤！”祁惠紫一點兒也不掩飾她對夏斯涵的恨意。搶了她的男朋友，毀了她的一生，夏斯涵憑什麼可以活的那麼逍遙自在，痛快暢然的？
即便剛才和祁惠紫進入了深入交流，可季揚還是不樂意聽到她貶低夏斯涵：“斯涵隻是太善良，她在感情上不果敢而已，你不能那麼說她。”
“嗬嗬，還維護著呢。”祁惠紫酸溜溜的說了一句：“好，你護著吧，我不那麼說她了，可有些事實，我不說你也有眼睛，你看的分明。”
“如果不是她的出爾反爾，言而無信，你覺得我們兩個如今會是這般光景嗎？季揚？”祁惠紫諷刺的笑了起來。
笑聲穿過煙霧，飄進季揚的耳廓，他隻覺得他的心仿若被刀子劃拉著一般，痛的難以自已。
“我買醉，我吸煙，我和慕容恬恬勾結設計她離開慕容銘，那一件，不是因為她對我失信在前的？”
“季揚，若不是她的話，我不可能回國，我不可能變成這樣。”祁惠紫自嘲的看自己一眼，夾著女士煙的動作嫻熟而又老成，像是在風塵中飄過一般，渾身上下有的不是朝氣，而是濃重的煙火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