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沉沉的天幕壓下,沒有一絲兒光亮。怡景園外的路燈還沒有亮起,也不知是路燈壞了,還是沒到亮燈的時候。
夏斯涵發了瘋似的朝外跑去。慕容銘來真的,他竟然真的叫來了醫生!她不能留在這裏了,她要離婚,她一定要離婚。她不要和這樣魔鬼似的男人住在一起,不要和他繼續生活下去了。
一邊惶然的想著,夏斯涵腳下的步子卻沒有減緩分毫。
然而,即便她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在她手剛剛碰觸到大門邊緣的時候,慕容銘還是遮擋到了她的身前。
“斯涵,聽話,過了今天我們重新開始。”
“不,不要!”夏斯涵搖了搖頭,淚光中帶痛的望向慕容銘,她道:“過了今天,我們就沒有明天了,慕容銘,我和你離婚,你別再想逼我打掉這個孩子。”
寧願離婚也要留下這個父不祥的孩子?
慕容銘冰冷的臉上龜裂出一絲兒的愕然,攥著夏斯涵的手腕使勁用力,他道:“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夏斯涵,你想要離開我?”離開他以後呢,要去找孔邱明,還是去找季揚?
瘋狂中的男人是沒有任何理智可言的,而慕容銘現在已經被夏斯涵的話激的一絲兒理智也不剩了。
一些平常根本不舍得對她說的重話也一句句從他唇間冒出來,但他抓著夏斯涵的手卻沒有絲毫的放鬆。
夏斯涵想要掙脫開她的鉗製,可女人的力量和男人的力量比起來,根本就是螳臂當車,不自量力。夏斯涵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慕容銘高大的身子卻依舊紋絲不動的站在那兒。
“你放開我,慕容銘,我要離婚,我不要再看到你了!”她手腳並用的踹在慕容銘的身上,像是一個瘋婆子似的,哭喊著道。
淚眼朦朧中,她隱約看到那兩個醫生逼近的身影,夏斯涵隻覺得眼前一黑,人便昏了過去。
第二天醒過來的時候,夏斯涵是在醫院中的。
潔白的牆麵,潔白的被單,空氣中還彌漫著消毒水的味道。
病房中有兩張病床,但她卻隻有她一個病人。偌大的病房靜悄悄的,一點兒聲音也沒有。
夏斯涵抬手摸摸腦袋,伸手從兜中掏出手機。當視線觸碰到她衣服口袋的時候,她猛地愣了一下。
身上已經換成了病號服,藍白相間的病號服讓她腦子中霎那掠過昨晚上昏迷前發生的事情。
“孩子!”她連忙伸手摸了一下小腹處。當感覺到肚子裏還有那條生命存在的跡象之時,她才猛地鬆了口氣。
躡手躡腳的撩起被子,她拖著拖鞋朝外走去。
現在是清晨五點半,因為時間還早的緣故,整個醫院走廊上都是靜悄悄的。夏斯涵蒼白著一張臉,悄無聲息的穿過走廊朝著洗手間的方向走去。
剛剛拐彎走進女洗手間的門,對麵的男洗手間中,慕容銘頂著一張略顯憔悴的臉走了出來。洗了把臉,他一邊抬手挽著袖口,一邊快步朝著病房中走去。
可剛剛推開病房門,他便愣著了。病房裏空蕩蕩的,那裏還有夏斯涵的身影?